“自是无人能取代您的。”徐清夏仲昊的酒杯取来斟满。
仲昊眉眼一挑,右手食指敲了敲桌面,徐清夏从善如流的将那白玉的酒杯放了过去。“公子,请。”
“嗯。”仲昊对徐清夏的顺从一向都很受用,连带着脸上的神色也愉悦了起来。
徐清夏知道此刻再不是提恪的时机,便随意挑了个话头岔了开去,几个人热热闹闹的聊了半天,至戌时方回。
如今商队驻扎在城里,他一定不会回来。要想再接触到他,荷歌是唯一的突破口。徐清夏主意已定,预备这几日无事便去书馆坐坐,也许就能寻到恪的蛛丝马迹。
然而他的这个算盘,却是打错了。
明月书馆破天荒的关门歇业,荷歌被接到了梵静寺。
因为是女子,了空特意将荷歌的禅房安排在禅院的最尽头,用一扇屏风与其他禅房隔开。另开了一间侧门,直通向恪留宿的禅院。自己则搬去弟子的禅房内。
梵静寺里香火并不是很盛,人也不多,禅院里安静的很。荷歌信步在寺中闲逛了半日,拢共也没见到什么人。
出了庙门便见群山座座,远望不见尽头。尽管已是秋日,山中树木充盈,空气里是清爽的草木香。远离了繁华的市井,耳边的喧嚣消逝,只有庙宇内的木鱼声声声传来,透过耳畔,回荡在空旷的山涧。
荷歌知道,此番自己是死里逃生,却不知到底是因何中毒。她曾私下问过医长,但他也说不出什么确切的缘故,言语之间似乎并不透彻。荷歌虽未再深究,心里却隐隐拢上了层疑虑。她觉得,以前选择忽略的一些事情,以及看似平淡宁静的书馆生活,也许并不那么简单。而她自己,也已被带入到其中,却并不自知。
“在想什么?”温和的话音未落,荷歌只觉得身上一暖,一件玫色的披风便裹了上来,里衬是温暖的貂绒,织金暗云的镶边,边角处的芍药花绣纹大气明丽。
荷歌还未来得及去看身后之人,那人已经转到了前面,白净的手指从容的为她系好披风的绳结。
是恪。。。
荷歌有些开心,许久未见了,他似乎有些轻减,不过这样却更好看了。恪长长的黑发被山风吹得纷乱,她伸出手,将那些被吹乱的头发细细的理顺。
经历了如此一场劫后余生,再见到他,以往的那些心事,那些钦慕忽然都涌到了嘴边。对他的心,再不想那样静静的,暗暗的,只有自己知道。若是命运无常,再像今次这般,也许就再无机会说出口了。
荷歌深吸了口气,正欲开口,手却是先被对方握住了。
“山里清冷的多,此处风大。”他用两只手将荷歌的手团团握住,温暖的热度把荷歌的心带的停顿了一瞬。“总要对自己的身子上心些。若是再病了,莫不是叫我再守你三天?”
恪的目光里浅笑柔和,竟是从没有见过的神色。
荷歌白皙的脸颊上涌上了些红晕,也不知是山风吹冷了,还是心里太热了。
他笑了笑,向前走了一步,将荷歌的手拢进了自己的外氅里,腾出一只手拂上了荷歌的脸颊。“许是你在我身边待的太久了,没有你,反而不习惯。所以日后,就留在我的身边吧。”
他的手细腻温和,拂在脸上轻轻的柔柔的。荷歌呆愣了片刻,才恍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是何时何地有了这样的念头?又是为何而起?他是否知道自己过去的心思?无数的问题在荷歌的脑袋里穿行而过,但一对上他的笑,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不过须臾之间,荷歌的心已经完全抛却了方才的疑虑与困惑,只差没开心的跳将出来。
她攀上恪的手,弯弯的笑眼里带着晶亮亮的神采。缓缓开口,无数的情感却只化为寥寥几字,“当不负今日。”
四周山峦静静矗立,将所有的嘈杂与不安都隔离在外。彼时,放下一切纷争计策,秋日风凉,唯有这两颗心散发着灼灼热度,应和着落地的明媚阳光。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