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拿着单子比对,却瞧见刚才那个好命婆急匆匆的过来,只以为她是来要工钱的。

“原是觉得你可靠才请的你,你怎么能这样失手,幸亏新娘子不计较。”宝潇儿从匣子里取了五两银子来,“打赏的便免了,这些你拿走罢。”

那好命婆却欲言又止,最后说,“我才想起这新娘子是谁,她就是两个月前出嫁去青州的尚书府小姐。”

宝潇儿听了这话皱眉道:“你莫不是吃醉了酒。”

好命婆见她不信,急道:“这新娘子姿色这般的好,我岂能记错了。只是上次去尚书府的时候,连头发还未梳好,便跑了出去。后来我听说是她姐姐自杀了,她直嚷嚷着不嫁给什么世子,只要给姐姐报仇。”

宝潇儿顿时脸色大变,“你可还记得尚书府的二小姐叫什么名字?”

好命婆想也未想,脱口便说,“虞折烟”

只听“啪”的一声,宝潇儿手里的那包银子掉在了地上。可她却并不理会,撒开脚就往外面跑。

正拿着对牌找她领东西的丫鬟见她如此匆忙,忙问道:“潇儿姐姐这是要去”

她的话还未说完,宝潇儿便早已不见了踪影。

虞折烟坐在轿子里,走了不知多少的工夫,终于停了下来,然后轿子被人缓缓的放在了地上。

很快轿门被人踢开,然后她低着眼眸,正巧看见了近在咫尺的那双红鞋。

随即冬琅带着笑意的声音,“什么时候洞房花烛,本少爷昨晚一夜未睡,现在可困着呢。”

虽然是玩笑的话,身边的小丫头们都嗤嗤的笑了起来。

此时嬷嬷早已把一条红绸带交予虞折烟的手里,她轻轻接过,抬眼一看,只见另一端早已被人牵着了。红绸带中,系着硕大的花球,沉甸甸的,如同她此刻的心意一般,

“新娘子,请。”婆婆说完,便搀扶着虞折烟慢慢的往屋内走。

虞折烟不知道迈了多少个门槛,终于听见了无数宾客的喧哗声,还有欢庆的鼓乐声。

她发觉自己的红绸动了动,抬眸一看,只见隔着盖头的流苏,隐隐约约看见冬琅那双慢慢移动的手。

原来是他在扯手里的红绸。

此时人群中不知道谁大声的喊道,“吉时已到,行礼。”

“一拜天地。”

虞折烟慢慢的拜了下去,然后看着冬琅的手,依旧在扯着红绸,然后慢慢的像她的那一端移动。

“二拜高堂。”虞折烟一低头,不知哪里来的风将她的盖头掀开了一些,只见主位上两个人的鞋子。

向来承国公夫人虽被禁了足,可这婚礼她也是过来了,毕竟她还是当家主母,一等诰命夫人。

“夫妻对拜。”虞折烟看着冬琅的手已经越过那花球,离着自己的指尖越来越近。

而虞折烟并未转身,亦没有叩拜。

“该叩拜了。”身边的嬷嬷赶忙说了这俏皮话,想打破这尴尬,“想来咱们的新娘子害臊了,只剩下这一拜,您可就是少夫人了。”

宾客中不断传来了哄堂的笑声,只以为新娘子太小家子气,没见过这种阵仗,怕了。

隔着红盖头,虞折烟听见冬琅低声揶揄道,“想你也有这样紧张的时候,真相将你的盖头摘下来,瞧瞧你成什么样子了。”

然后又是那声音传来。“夫妻对拜。”

而虞折烟依旧如同木偶一样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烟儿,你怎么了?”冬琅的声音里有一丝的紧张和慌张。

周遭的仆妇喜娘噤若寒蝉,宾客那里却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想必他们也未曾见过,新娘子不叩拜的情形,众人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不知所措,一个个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虞折烟伸手便扯下头上的盖头,眼前顿时一片光亮。

一旁的嬷嬷大惊,“这可万万不行,婚礼还未完成。”

此时众人才去看那新娘子的,只见那如霜雪般孤清的面容上,那双极美的眼睛却锐利逼人,那样狠绝的表情,便是久经沙场的人见了都要恐惧。

一身红衣的冬琅直视着她,似乎要将她看透一般,“为什么?”

“姐夫。”她冷冷一笑,“我嫁不了你的。”

“你叫我什么?”冬琅脸色苍白,灼灼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你到底是谁。”

“我叫虞折烟。”她俯身大笑,“这名字你听着可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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