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就先支付给我五十万嘛,要不,要不三十万也成,”邬辛旻双手抱住钱兴胤的胳膊摇来摇去,又把下巴支放在钱兴胤的肩上,咬着他的耳垂撒娇说道,“我弟弟,你未来的小舅子,最近看上了一款德国版的老爷车,想买下来呢。你就给嘛,你就给人家嘛!”

“好好好,给给给!”钱兴胤直觉浑身酥软,无可奈何的答应一句,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公司财务人员的电话,吩咐立即转出三十万元现款到邬辛旻弟弟的账户上。

两人步行走下楼梯,钻进车内。此时寒风呼啸,大雪飞扬,到处都是一片耀目的白。邬辛旻坐在副驾驶座上,侧身过去把下巴搁到钱兴胤的膝盖上,半真半假的嗔道:“怎么,刚刚转了三十万元,就不开心啦?”

“哪里,怎么会呢?”钱兴胤发动了车子,两手把握方向盘迟疑着说道,“我在想,我都离婚这么久了,咱们也该抽空办张结婚证了吧?总不能一辈子这样不明不白的住在一起啊?”

“办你个头啊!”邬辛旻“呼”的坐直身子,一面整理头发一面绷着脸说道,“这才叫坐轿的不急抬轿的急,我一个二十出头的黄花闺女都不在乎那张薄纸,你在乎个哪门子的鬼啊?”

就在钱兴胤和邬辛旻坐在车内说话的同一时刻,“宏发”公司总部大楼董事长兼总经理办公室,李震宇和黄克敬也在进行着一场秘密对话。

“钱兴胤和邬辛旻这对野鸳鸯,你今后别再让我看到他们了:没亲没故,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一来公司不是想要借钱,就是想要承包工程。坦白的说,我很不喜欢这样的人!”李震宇把脸从桌前的烩面碗上抬起,语调严肃的说道。

“好,”坐在李震宇对面、同样俯身桌上吃着烩面的黄克敬表态极是干脆利落,“既然李总不待见他们,我保证自今而后,他们连咱‘宏发’公司的大门都踏不进来!”

李震宇挑了一根宽厚的烩面条放进嘴里,口气依然相当严厉:“还有,财务部朱主任告诉我,说那笔秦皇岛转来的款子,二百万元的,被你挪用了?”

黄克敬身体微微一震,然而随即便一笑遮掩过去:“李总,‘景阳冈’酿酒公司的赵总过来了两次,想要挪借二百万元的现款救急。我想和尚不亲帽子亲,大家毕竟都是从事酿酒行业的,多少得有点香火情分;再者赵总你是认识的,为人还算宽厚温和,咱‘宏发’公司又身为禾襄市酿酒界的老大,也有义务扶助弱小后进企业。所以就私自做主……”

“可敬,不管理由千条万条,这件事还是你做得不对。”李震宇点了点头,端碗喝了口汤,面色稍稍有些和缓,“公司有公司的规定,财务有财务的制度,以后在这些事上,千万不要再擅自做主了。”

“不会的,不会再有第二次了!”黄克敬连连点头答道。

李震宇抬起头来,隔桌望着黄克敬,面上显出慈爱之色:“可敬,要知道你虽只是个人力资源部主管,可在我心目中,却比公司的几个副总地位重要多了。你还年轻,正是干事创业、扬名立万的时候,千万不要因为屑屑小事坏了前程呀!”

“多谢李总栽培,”黄克敬连连点着头,说道,“李总的教诲,我一定铭记在心!”

“你不要口头答复得很好,实际上却总阳奉阴违。”李震宇的语气又有些生硬起来,“上次我叫你请李进前吃饭,为的是和他谈谈转让酒黍豫JS31号种植经营权和独家代理权的事儿,你干嘛选了公司的两个女员工同去?”

“这个嘛,”黄克敬放下饭碗,眼珠一转,嘿嘿笑着答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其实是想在个‘色’字上考较考较李进前;说不定酒色双诱,李进前鬼迷心窍,一时糊涂就把酒黍豫JS31号的种植经营权和独家代理权转让给我们了……”

“结果呢?”

“结果……这鬼东西根本不上钩!”

李震宇“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专在漂亮女人身上下工夫啊?”这话听来大概有些重了,黄克敬登时满面通红,装作把头埋在碗里喝汤的样子,脸上却现出羞恼的表情。

“嗯,这个,看来上次和李进前会面,基本上没有什么收获呀!”李震宇也觉得自己把话说得重了,推开饭碗,伸手从桌上的纸巾盒内抽出一根牙签,一面剔着牙缝一面转换话题说道。

黄克敬察言观色,跟着推开饭碗,顺了李震宇的话头说道:“我当时也有在‘酒’字上考较李进前的意思,谁想这家伙竟是千杯不醉,几箱黄酒喝了个精光,看似醉如烂泥,其实却清醒得很,半句实质性的话题都不说。不能不承认,这家伙确有过人之处!”

“什么过人之处。一个原本捡破烂的农村娃,不知吃了几天饱饭,就异想天开想在我‘宏发’老李面前耀武扬威,我看他还毛嫩得很呢。”李震宇的脸上显出阴狠之色,“目前在我们的直接操纵下,市场上的酒黍价格已经上涨了三百元每吨,单此一项,他李进前每年就得额外支出数百万元的资金;同时他申请的六亿八千万元贷款,我也通过层层关系,安排银行人员暂不放贷,好好的拖上他个一年半载,非把他拖出个一身死皮不可。另有一件极其隐秘的事,我正暗中派人做着调查,目前还没最后确证,——这件事情一旦确证,他李进前就死定了!”

“就是就是,”黄克敬阴笑着说道,“只要李总祭出杀手锏,不但保证李进前死无葬身之地,而且还保证他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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