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女儿,宇文信回到修宜堂,元氏见丈夫回来,便迎上前软语问道:“信郎,与佳娘谈过了?”
宇文信点了点头,面色不复与女儿相处时那般轻松。
“阿蓉,看来司马昶这个女婿,我们真的不能要了。佳娘对他心怀怨恨之意,若要强行婚配,只会让佳娘一辈子都不得快活。”宇文信皱着眉头,沉沉的说道。他知道妻子极为喜欢司马昶,早就将他当自家孩子看待了。
“怎么会这样?信郎,佳娘一向与阿昶要好,她不过是昏睡了几日,怎么就象变了个人似的,若是只有点儿生分也就罢了,可她怎么能说不嫁就不嫁!阿昶那么优秀,难不成还配不上佳娘!”果然元氏一听丈夫说女儿与司马昶的婚事做罢,就象是被点燃的爆竹般立刻炸了。
“阿蓉,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阿昶是很出色,可佳娘才是我们的孩子,难不成还要为了阿昶让佳娘受苦么?”宇文信把女儿当眼珠子一般的疼爱,自然不愿意让女儿受委屈,那怕那个有可能让他女儿受委屈的是女儿的亲娘,他的结发妻子。
“信郎,我知道你一向疼佳娘,可也不能万事都由着她的性子,这婚姻之事怎可儿戏?你别忘了,这桩婚事,是阿爷在世之时与司马世兄定下的。如今阿爷和司马世兄都不在了,若是我们退婚,岂不是让人耻笑阿爷,坏了阿爷的一世声名。你也曾对我说过,阿爷希望你言出必行,才给你取名为信的。”元氏越说情绪越激动,站起来往外走,大有冲出门去教训女儿之意。
宇文信赶紧拽住妻子的胳膊,将她拉回来,急急道:“你这人怎么脾气越发大了,就不能听我将话说完么?”
元氏瞪了丈夫一眼,板着脸说道:“你说!”
宇文信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拉着妻子坐在榻上,低声说道:“阿蓉,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只听在心里,一定不要再去问佳娘。我知道的,你疼佳娘的心,一点儿也不比我少的。只是我素来惯着孩子们,你就不得不压着疼孩子的心,板着脸教导他们。可这事儿,真不能说佳娘错了。”
元氏疑惑极了,皱眉望着丈夫,不知道丈夫到底想说什么,可她知道丈夫胸中有大丘壑,他一定有他的道理。便压下心中的着急,轻轻点了点头。
“阿蓉,你可相信前世今生之谈?”宇文信低声问道。
元氏越发糊涂了,怎么还扯上前世今生这种玄而又玄的说法了?她想了一会儿,才略带犹豫的点了点头。出身于笃信佛教的前朝皇族,元氏不可能不受到影响。
宇文信暗暗松了口气,既然妻子相信前世今生之说,那他便能说出自己的推测了。
“阿蓉,方才佳娘与我说了不少话,说那四天四夜,她被一个梦纠缠着无法醒来。若是没有那最后一句话,为夫当真相信那就是个梦。可是佳娘叫了一声我可怜的玫儿屈死在远嫁的路上,我便知道那不可能是梦,而是佳娘的亲自经历,否则她不会那般悲痛欲绝,哭昏在为夫的怀中。”宇文信飞快的说道。
“什么,佳娘昏倒了,你怎么不早说,放开我,我要去看佳娘。”元氏疼女儿的心不比丈夫少,一听女儿哭昏了,一颗心都揪了起来,站起来便要往外走,却被丈夫紧紧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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