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溪安应该是躲在房间哭了一会,她红着眼睛从卧室出来,对陆羽说:“大叔,以后我要少吃点饭,然后省下的粮食分给那些没饭吃的人。”
陆羽看着她,说道:“我也想分些粮食出去,可是没饭吃的人那么多,咱们要分给谁呢?”
“分给……”言溪安愣了愣,心想:“对啊,这么多人粮食要分给谁呢?如果每个人都分,那家里的粮食就再多十倍也不够,如果只分其中部分,那又该给谁呢?”想了一会,才说:“那分给最可怜的人。”
陆羽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他又问:“可是我觉得,他们每个人都很可怜啊。”
“那你说怎么办?就不管他们么?”
陆羽说:“不是咱不想管他们,是因为我们也没多余的粮食,可以分给他们。虽然今年风调雨顺的,看起来是没有天灾,但也不知道下半年会怎么样,明年会怎么样。”
“大叔你就是不肯,就是小气,就是没有同情心,我不理你了。”小姑娘的脾气突如其来,手一甩又跑进了卧室。
言籍白对女儿的态度行为很是不满,想要训几句,被陆羽给劝住了。
晚上言溪安没有出来吃饭,言夫人进去叫过两次,言籍白也喊了一次,最后言溪定也去劝了,但她就是不肯出来。
陆羽不方便进卧室,就在外面叫了两声,可言溪安对他的声音更是充耳不闻,不理不睬,就像没听到一样。
后来言籍白也有些生气了,让大家不要去理会言溪安,晚饭她爱吃不吃。
陆羽有些担心,有些心疼,希望言溪安能快些消气,能出来吃点饭。
言溪安趴在床上,眼泪流过了一些之后,也明白自己确实没有什么道理该去生气。她知道陆羽说的没错,大家能力有限,帮不了那么多人。但言溪安就是觉得陆羽不应该一再反驳自己,就算帮不了所有人,他也应该尽力去帮助其中的一些人。
虽然明明没有道理,但言溪安还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陆羽是“冷酷又无情”的坏人。她在心里决定了,至少要三天不理陆羽。
因为修练过好长的一段时间,现在言溪安就算一两顿不吃,也不会觉得饥饿。躺在床上,一直等外面的人吃完饭,她才渐渐消了气。冷静下来,再思前想后,言溪安心里有了个主意。
现在是八月初,入夜后,一轮弯月就像钩子一样,挂在天上,躲在云后,虚虚浮浮的若隐若现。
言溪安等母亲睡着后,悄悄的爬下床,又蹑手蹑脚的开门去了后院。天黑之前,言溪安藏了一袋玉米在后院那个棚子里,她准备晚上带着一袋玉米去镇上,然后送给某些需要的人。
外面只微微有些亮光,言溪安壮着胆子,背起玉米走出了村子。初秋的晚风是有些凉意的,晚风吹动道边的树枝树叶,月光映照下的暗影婆娑,在地上翕翕动动,像虫又像蛇。
言溪安出门前挺激动的,想着等到了镇上,为那些无衣无食的老弱送去粮食后,对方必定开心又感激。因为激动,所以刚出门的时候言溪安是没觉得害怕的。
而出村没多远,言溪安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各种声音,仔细分辨,无非是风声树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她还是微微有些紧张。她又低头看了一眼,那也翕动不休的树影,更让是她觉得心惊。
言溪安忽然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似乎不该一个人出门,应该叫上大叔的。想起陆羽,言溪安又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陆羽个小气鬼,还敢凶我,我才不喊他。”鼓了一口气,言溪安又继续往镇上走。
走着走着,言溪安忽然感觉一袋子玉米也没那么重,背在背上丝毫不觉得累,甚至还能跑起来。
言溪安开始小跑起来,脚步声踢踢哒哒的,反而又吓了她一跳。言溪安左右张望了几眼,四周黑漆漆一片,远近树木影影绰绰,被风一吹,就仿佛张牙舞爪的怪物。
于是言溪安更害怕了,不敢再左右张望,背着玉米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跑。
跑了没多久言溪安又停了下来,这次不是被吓的,是累的。她虽然修练了很长一段时间,身体素质提升了不少,力气大,又能跑能跳,但她毕竟不是陆羽,修为的提升速度远不如陆羽那么快,惊慌之下又气息不匀,背着一袋几十斤重的玉米全速跑了这么一会,心跳气喘的厉害,双腿还微微发软。
玉米放在地上,言溪安坐在粮食袋上,伸手擦了擦汗,又嘀嘀咕咕的骂了起来。被骂的自然是陆羽,她骂道:“臭大叔,坏大叔,小气吧啦的大叔,我以后再也再也再也不理你了。”
秋风萧萧,吹动野外的花草树木簌簌作响,言溪安更害怕了,向敦临镇方向看了看,又回头看向阳山村,但两边的房屋轮廓都已经看不见了。
“臭大叔,都是你不好……”言溪安左右为难,不知道是该继续往前走,还是转身回村里。但现在不管是往前还是往后,都有很远的一程路,和一路上的无数惊吓。
言溪安快要哭了,坐在玉米袋上,双手抱胸,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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