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和他妹夫,帮陆羽挖了半天的土,在陆羽家吃饭。
陆羽前段时间买回了两大坛子白酒,其中一坛酒里面丢了几根虎骨,他也不懂虎骨酒是不是这样泡,就将老虎骨头洗吧洗吧丢了进去,再封好坛口。估摸着虎骨酒还没泡好,陆羽就将另外一坛酒抱了出来。
陆羽没有喝酒的爱好和习惯,不过他如今身体远超常人,酒量自然也是非寻常人可以比拟的。老高的酒量也不差,但让陆羽意外的是,言籍白和老高妹夫酒量都大的吓人。
言夫人和她的一对子女很快就吃饱下了桌,桌上剩下四个男人。几碗酒下肚,两位从城里下来的汉子话就多了起来。
言籍白以前在城里是教书先生,不过他教的都是有钱有势人家的子弟,所得薪俸远比一般的教书匠要高,就算养着一家四口也有富余。梁发买卖做的不大不小,但也比一般人家日子要好过的很多。
这两人在城里的时候都过的很好,不过那都是以前了,现在都一样的“寄人篱下”。因此,两人喝了几碗酒,就有了点同病相怜的触怀。
言籍白倒也没有抱怨自己现下的状况,只含蓄表述,从前在金华城里自己如何受人尊敬,弟子们如何敬畏自己。梁发也是长吁短叹,一直说在城里生活如何如何方便,城里如何如何热闹等等。两人感慨至深处,连干了几碗。
陆羽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什么也没想。
梁发忽然说:“言先生我跟你说,幸亏有我这个大舅哥,要不是我大舅哥肯收留,我们一家早就灌西北风灌死了。”他喝酒不少,舌头都有些大了,又说:“他以前就劝我屯点粮食,我没听,没听。后来家里断粮投奔来了,他啥话都没说,管吃管住。嗨,我大舅哥真是好人啊,我得感谢我大舅哥,得感谢他全家。”
言籍白嘿嘿一笑,说道:“你大舅哥这人不错,你以后确实要报答报答。”梁发说:“报答,当然要报答。”老高夹了口菜,微笑不语。
言籍白又指着陆羽说:“这位陆羽兄弟,更是大大的好人啊。我和他素不相识,非亲非故,如今不也在他家吃住?”陆羽也笑了笑,不知说什么是好。
言籍白继续说:“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之前对这句话向来是嗤之以鼻,但现在我信了。”他叹了口气,继续说:“你说我一七尺男儿,在这里啥也干不了,啥忙帮不上。我实在是惭愧的紧啊。”
言夫人看了丈夫一眼,似乎想劝几句,究竟是没有开口。陆羽却在寻思:“言大哥以前是教书的,如今在村里就长无所用,确实是有些憋闷。不过这样没办法,自己也帮……”他忽又灵光一闪:“言大哥既然能教书,在村里教也未必就不行,阳山村可是有不少稚龄孩童,说不定他们家长也愿意让孩子读点书识些字,老高就曾说过要送他儿子去学堂。”
陆羽决定,明天再和言籍白细商此事。
言梁二人感慨感谢的话说了一大通,最后分别要跟陆羽和老高喝一碗,说是“心中感激难以言表,谨用碗酒以示谢意”。
次日起床,陆羽正想去找言籍白商量在村里“办学教书”的事宜,方大平却又过来了。
方大平告诉陆羽,武师已经找到了,一共两位,从隔壁镇子请来的。
陆羽心里纳闷:“找就找了,为什么一大早就来告诉自己。”想了想,他问道:“村长是来收钱的么,一家要交多少钱?”
“交钱这个不忙。”方大平笑了笑,说:“两位武师听说咱村里有位打虎好汉,想过来和你见一见。”
陆羽微微一笑,摆手道:“见我那也不必了,老虎是我和老高陆迪三个一起打的,我可算不上什么好汉。”
“那也是很了不起的,并且他们俩都说自己可没出什么力气。”
陆羽心想:“如果说老高陆迪一点力气都没出,村里人只怕会眼红他们分到的虎肉,估计他们两个自己也不会这么说。”于是他说道:“我们三个都是一样的出力,没什么分别。”
“那行吧,大羽你不愿意见就算了,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方大平又跟陆羽算了一下,两位要在村里待半年,每位武师每月需要收多少钱,共计多少,均摊到每家每户又需要多少。
学费不多,也不算少,方大平说如果没钱可以用粮食抵。陆羽自然不会没钱,他如今已是小有身家了,只是这世道还有些乱,有钱也无处可花。
方大平走后,陆羽就和言籍白说了想在村里办个小学堂的计划。但言籍白却神情犹豫,吞吞吐吐的没有答应。
微微一怔,陆羽便即明白,言籍白可能并未打算再在村里长住。前两天刚下过雨,人们都想这持续近一年的旱灾只怕过去了,只要开春后不再干旱,那时粮灾也就将结束,言家四口到时候就可以回去金华。
明白了这个道理,陆羽自然不能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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