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诀低垂着脑袋的姿势很不自然。

他在重新适应“识”回归的感觉,不舒服,比起相融在神眼中来说,的束缚让他暂时,很不舒服。

他忘了呼吸,如果不是胸腔中越来越火辣的窒息感催促他。

慢慢的,动了动手指,眼睛缓缓睁开,瞳孔甚至还不能如常转动,在黑暗中,他又缓慢闭眼,半晌后,才再一次睁开。

而后下垂着的脑袋动了动,姿势总算不再那么奇怪。

识体进入神眼的过程很奇妙,就像回到了生命一开始的地方,广阔温暖,仿若整个被舒适包围,他在其中只成一缕渺小的,不是真实存在的存在。

若不是足够坚强的意志力维持着识体的不消散,哪怕一个瞬间,不自觉的也会沉入神眼,那种感觉就像是,回到一切根本的地方,没有恐惧消亡,只是回归万物之母体。

在和那股本能抗争之后,他的安逸到此为止,撕扯着识体的力量,震荡的他疼痛不已,没有的那种疼痛,比起第一次吞噬神眼还要无休无止。

闻人诀抬起头,声音嘶哑黯淡,像第一次使用语言的人类,“天眼。”

“唰啦啦。”悬空在他头顶的天眼下降,而后散发出莹白色的光芒,并不刺眼,却很明亮,被天眼悬空抓着的纸张飘落下来,散落地上人一身。

他本能的伸手抓过一张。

维端这才敢试探着说话,“沉睡了两年半,恭喜你,重回世间。”

它很想问问闻人诀的感受啊有没有?

但是不敢啊,有没有??

闻人诀才从神眼中剥离出来,身上不自觉的散发出一种奇异的让维端不敢轻易开口的气场。

神眼,这种根本不该存于世间的东西,主人才刚刚从中脱离出来,维端有一种错觉,眼前坐着的人就是神眼,身上的气息简直一模一样,它太想问问了。

不过片刻后,随着闻人诀捡起地上其余散落的白纸,那股子气息才悠悠散去。

“这是刚才底下人送上来的,我让天眼带进了房间,在你沉睡的两年半里,除了刚才送这纸的人,不曾有人踏进过十楼。”维端尽职尽责的开始汇报情况。

抓着手中三张白纸,闻人诀借助天眼柔和的光芒安静看着,等看完白纸上所有的文字,才低声应了个字,“嗯。”

语调有些僵硬,大概是两年多未曾开口的缘故,有些忘了讲话的感觉。

把另外两张纸放置在后,闻人诀指着被放在最上面的一张白纸勾了勾唇,修长手指点住其中一处,语调很是冰冷:“这是你们神裔的文字,是何意?”

三张白纸上已经尽可能详细的描述了十八区这两年多来发生的大事,重点描述了箴碑的详情。

当然,其中一张白纸上还附上了几块箴碑的图案。

听闻人诀突然提起神裔,维端愣了愣,指挥着另外一只天眼靠近闻人诀手中白纸。

感应到掌心的抽离力量,闻人诀放开手,任由三张白纸悬空飞起,哗啦啦在天眼下方翻过,维端指挥着天眼看过报告,重新把纸张放回闻人诀手心,语调莫名开始紧张。

“是是我们的文字,这些箴碑上的文字,都是同一个意思。”

从地上摇晃着站起,闻人诀抓着那三张白纸敲了敲晕眩的脑袋,语气很是不耐烦,“我能看的出来,我问你,是什么意思?”

维端实在不想说啊

这股子不详的感觉,太可悲了!!

但它哪敢真不吱声停顿半晌只得道:“是个人名写的是姬白五十玉。”

“姬白五十玉?”

跟着重复,闻人诀迈动着还有些僵硬的腿走至房内沙发前,坐下后靠了上去。

目光幽深的在黑暗中凝聚,自己的记忆力很好,这个名字,他绝对听过。

维端很紧张啊,因为它也能看懂箴碑究竟带来了什么,现在箴碑上出现的那个名字,分明是!!!神裔族人死都死了,还要坑人啊!!!

这个继承者分明不好惹啊,它要怎么应付怒火啊真的是!!

这帮该死的族人,考虑不考虑它的感受啊真的是!!

它还没有骂完,那边坐着的闻人诀突然轻轻笑了声。

维端中心乱码一瞬激烈,若有,现下也该抖着跪下了。

“姬白五十玉。”再念一次这个人名,闻人诀语气轻柔,就似把这个人名放在唇齿间把玩,轻笑一声后,突然露出阴鸷表情,但是立即收敛了。

“这是你们族最后一个消失的神裔,对吧?”

“啊是,是的。”维端想解释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姬白五十玉。

那个最后在墓中和他对话的神裔。

告诉他第二权限的人?哦,不对,是神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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