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桐恍然大悟,举碗敬道:“老弟一诺千金,真乃信人也!”

李擎苍道:“周兄谬赞了!我虽初入江湖,没什么惊人业绩,但大丈夫行走天下,“言出必行”这四字还是牢记于心的,今日从那番狗身上搜出的信件,却是讲了一件大事,说是西夏一品堂此次图谋甚大,不单只这几个探子,大宋各州府的西夏探子这次都有动作,准备将我大宋全境军事布防机密汇总送往西夏一品堂。而且武林各派的武功心法也盗得不少,我解决的这几个想必是想盗取少林功法的,却是没有得手。”说完掏出那封信件交给周桐。

周桐接信一看竟是西夏文字,他久历军旅,自是识得这西夏文字,信中意思与李擎苍讲的并无出入。看完后沉思了片刻,开口说道:“此事重大,我要速将此事告知陕西几路经略使,并联络武林同道,提请大家注意,不让我大宋武学流传外敌。老弟不如和我一起奔走此事,老哥也好带你结识些英雄人物。”

李擎苍沉默片刻道:“这送信联络之事非要周兄这等声望卓绝之人,小弟去了也无甚作用,倒是那些军略部署,武功心法,却不能落入贼手,小弟打算去西夏一品堂一趟,看看能否夺回。”

周桐闻言大惊:“老弟真是莽撞,这西夏对待宋人也是视若虎狼,老弟孤身一人,却欲去敌国军机重地,此事凶险太过,非是老哥看不起你,委实不愿老弟冒此奇险。大丈夫想建功立业固是不错,但性命却只有一条,休怪老哥直言,这事我觉得大为不妥,老弟还是再考虑一下!”

李擎苍喝了一口酒,目视周桐片刻。开口说道:“承蒙周兄高看,这事我倒觉得没那么凶险,这几个探子我已跟踪月余,其联络手法已然知晓。我有腰牌在手,亦通晓西夏语,我大宋他西夏人来得,他西夏我为何去不得?再者说如事不可为,我亦不会强求,正如周兄所讲性命只有一条,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小弟却是不会的。周兄关爱之情,小弟心领。” 周桐听李擎苍这么一说,想想也觉得如果是这样倒也不是去送死。西夏国内民族众多,汉族也不在少数,只要不是非要抢回军略秘籍,那倒还好!

只是越发欣赏起李擎苍来,既然无法劝阻,只有想方协助了。便问道:“不知老弟尊师何方高人,竟教出如此高徒,老哥眼拙,今日在山中看了半天老弟所使刀法,硬是没看出老弟的师承门派?”

李擎苍答道:“小弟乃是家传武艺,家父却不曾在武林中行走,是以周兄未曾见过小弟刀法。”

周桐恍然。又说道:“我见老弟刀法颇有新意,每与各派招式相仿却又意境不同,博采众家之长,你现在只是内力略浅,假以时日,成就不可限量。既然你准备孤身入龙潭,老哥我半生习武,略有心得,别无所赠,这本归元诀乃我自创,给你不算有悖门规,上面是一些修行内功的粗浅心得,请老弟收下,盼能勤加练习。”

这也是周桐爱才,一反江湖人携技自珍的规矩,想方设法增加李擎苍保命的本钱。

李擎苍自知这礼物贵重,情意更重,连忙离席拜倒。说道:“周兄高义,小弟不敢推辞,此次西行定量力而为,必回来拜会周兄。”两人一沉稳老练,一年轻聪慧,话不需多言,意思都已领会。

周桐犹自不舍道:“今日与兄弟一见如故,大感知己,不若你我二人结为兄弟如何?”

李擎苍闻言喜道:“小弟也有此意。”

周桐大喜,叫道:“小二再拿一坛酒来,今日我要与贤弟尽欢于此。”

小二应声拎的酒来后退下,周桐亲自倒满两碗酒水,从靴帮中抽出一把匕首,划破中指,将血水滴入两个碗中。将匕首交给李擎苍,李擎苍也是刺破手指,滴血入碗。

周桐说道:“你我肝胆相照,江湖中人不拘那繁文礼节,喝了这碗血酒,今后便是亲若骨肉的异姓兄弟。”说完二人一起将碗端起,对空遥敬。

周桐说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周桐与李擎苍结为异姓兄弟,今后两人生死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皇天厚土,实鉴我心,若背弃誓言,人神共诛!” 李擎苍说道:“我李擎苍今日与周桐结为异姓兄弟,今后两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心同德,守望相助,天地为证,血酒为盟,一身坚守,如违背誓言,人神共诛!”

誓言发完,两人尽饮碗中之酒。拱手互拜,一个口呼贤弟,一个嘴称大哥,心中都涌起一阵亲切。

周桐说道:“兄弟此去西夏,为兄本因同去,但这消息重大,却也要知会我大宋官府和武林同道,不能和兄弟同去,为兄甚是惭愧,望兄弟千万珍重,切莫逞强。”

李擎苍答道:“大哥切勿担心,小弟领会得,此去绝不会轻举妄动,至多无功而返。”

周桐心中略定,倒满酒水道:“这一碗酒祝贤弟西行顺利,平安归来,为兄盼你将来能名扬天下,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话不多说,尽在酒中,干了此碗!”

李擎苍也端碗说道:“我这也祝大哥此去顺利,早日知会官府,告知武林同道,让我大宋早日洞悉西夏阴谋。”说完二人又是一饮而尽。

李擎苍将腰牌自留一块,剩下的三面腰牌与信件随手交给周桐,便是将这功劳也给了周桐,周桐也不矫情,收入怀中。 酒足饭饱后,周桐唤过小二结账,两人出得酒楼,寻得附近客栈,登了间客房,唤来小二泡起浓茶,继续谈论武林中的轶事,直至酒意上涌,两人才各自上床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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