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元子朗声笑道“正要你不成,我才畅快。”

李渔听了他笑的爽朗,不由想起在毒敌山时柳琵琶兴致勃勃拉他下棋模样,心中更是无语,强撑着再下了二三十手,场面的已经凌乱不堪,便是一等一的庸手,也看得出来黑棋是大势已去,无可挽回,场面烂的是不能再烂。

李渔苦笑着求饶,镇元这才放过来他,一挥手景物皆散,只是口中叹道“天地为盘,众生为棋,下棋的人自然畅快,却苦了这一颗颗棋子,在这棋盘中苦苦打滚,你一身乾坤神通已经奠定根基,红云若是见了,心中定也颇为欣慰。”

李渔听他感叹,也知他口中之事,既不是自己能插嘴,也不是他现在能打听,便只是乖乖站在一边,垂手听训。

顿了片刻,镇元子便又呵呵笑道“你找到那创出魔功的佛陀金身,可否拿出来让老道一观?”

李渔自然不会拒绝,把手一抬,那佛门叛徒干枯如骷髅般的金身便现了出来,镇元子摇了摇头道“本为佛门护法,却因情劫,化为大魔惑乱藏生,我虽修行多年,却算不出这魔功何时何地出世,你这些修为,却能误打误撞得了这佛子金身,天道如此,变幻莫测,便是我等也不能脱劫。”

镇元子将那佛子金身招来,微微一展,借佛子金身为线,其上重重因果,居都盘算出来,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回神,叹了口气说道“人心生欲,不可断绝,欲念大魔,惑乱无穷,这次却是我沾了你的光了!”

修为到了镇元子这般,所求的也只有最终一步,大劫难亦是大机缘,他此时才知今日为何心思一动,起了亲自来救李渔的念头,实在是因为此行与他息息相关,心念自有感应。

观摩这具金身,六欲天魔神通已展现在他面前,便如眼前一团乱麻,此刻却已找到线头,他已知过往种种,便可推演未来重重,这天地间的一切,便是一场棋局,他虽已非棋局中芸芸众生,但也还无执子资格。

虽只能旁观,但现在已经揣摩出其中一方的些许布局,便能占的一丝先机,剩下的便是看他与红云两个如何搏的最后一丝机会。

镇元子淡淡说道“你我相遇一场,你这口口师伯,我却不能让你白叫,况且又刚从你这里窥得一丝奥妙,总是要拿些好处给你,否则日后红云来了,必定要说我小气,只是我这一身神通皆是天生,你习不得,况且你这乾坤神通已有根基,专心修行下去,我这神通也未必比乾坤神通更为高妙。”

李渔一听正事来了,忙道了一声:“师伯与世同君,早得天道奥妙,便是能为李渔解惑一番,便已是李渔的无上机缘。”

镇元子哈哈一笑“天道奥妙,岂是轻易窥视,既然我分了你一丝福缘,我便给你讲道三十日,不过我还有一桩好处,却可以现在给你,我看你乾坤衍化阵术中在推演的神通有冥河的无上血神子神通,昔年因红云之事,吾与冥河斗过一场,想是那时散落一丝血神子残念,却被你得了去,只是这神通诡诈霸道,你这神通又不全,好在你也知晓弊端,不曾为了一时修为精进而修炼,而是将这血神子练成宝物,既是如此,那我便帮你一把!”

李渔听他说完,心中顿时心热,暗忖道“我说那白虎岭中怎么会有血神子存在,原是斗法缘故,这镇元大仙看着敦厚温顺,实则也是急公好义之人,否则也不会为了师尊与冥河争斗一场,只是那一场大战,也不知结果如何。”

却见镇元子屈指一弹,那佛子金身骤然崩碎,虚空熔炼化作八团金色汁液,便见镇元子虚空一爪,李渔身后乾坤衍化阵术自行运转起来,他似是对这神通也颇为熟悉,将八团金色汁液丢进其中,随手一招,便引来浩荡无边的元气灌输进去,顿时间李渔那八卦金光璀璨,已到了金芒夺目,目不能见的程度。

却说与此同时,远处方才被岑参夷为沙漠的绝地,一团欲魔缓缓从砂砾中如黑水般涌出,继而化为了岑参模样,只是身形虚无飘淡,真身早已崩碎炸裂,是剩下神念借欲魔重生,他吃了这般大亏,非但损了十万欲魔,连自己肉身都被打成粉碎,这才知晓,刚才那个未曾露面的敌人,法力境界远比他想想的还要高明,只是一击将让他几百年苦功尽成泡影,若非他还有一道欲魔残留,借其化身,此时早已被那道黄色清光灭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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