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三十万块钱他花的也算值了,否则当了乌龟还蒙在鼓里呢,这么说来,他还应该感谢自己,而自己拿着这笔钱也算是心安理得了。

就像刚刚拿到女财主的五万块钱一样,戴家郎在惶恐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首先在心理上、道德上为自己寻找一个制高点,这样他才能心安理得地占有“非法所得”,才会心平静气地思考下一步的人生道路。

就像此刻,他站在院子里盯着自己出租屋的窗户,琢磨着是不是马上离开南召市打道回府,按照他复员之后的人生规划,五年内赚够二十万就马上回老家盖新房。

当然,二十万块钱盖新房还差点钱,但可以找亲戚借一部分,先把新房建起来,然后再慢慢还,毕竟,大多数农民盖新房都会欠下一笔钱,这也算是农村的一大特色了。

而现在自己手里有了将近四十万块钱,盖新房的钱是足够了,再找亲戚凑一点的话,娶个媳妇也不在话下,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趁机远离这是非之地呢?

事不迟疑,说走就走,夜长梦多。唯一舍不得的是刚刚交了250块钱的房租,还有一百块的押金。

房租是肯定要不回来了,押金应该能退回来,只是这样急匆匆离开,警察会不会多想啊,也许,偷偷离开比较好,反正自己那点行李也不会引人注目。

眼下面馆的房东应该还正在营业,等一会儿去找他退押金,这次就说自己二大爷没了,急着赶回去奔丧,房东可能巴不得自己快点走呢,这样他就可以把房子租给其他人,白白得到250块钱的好处。

然而,就在戴家郎回到自己出租屋准备收拾那点简单行李的时候,一进门就看见那个女警察像天神一样双臂抱在胸前,站在卧室里等着他呢,再看看床上,显然已经被翻找过了。

“你,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戴家郎暗叫不妙,后悔自己太小心眼,拿到三十万块钱之后,怎么还会把这点破行李记挂在心上呢?

“戴家郎!你这慌撒的可不够高明啊。”祁菲忽然直呼其名,戴家郎的双腿软的差点站不住。完了,完了,这婆娘可把自己的底细给挖出来了,妈的,这世上凡是过与巧合的事情背后都有着看不见的神逻辑,通俗来说就叫命运。

如果自己机灵点的话,昨天警察选中自己的房子做为监视点的时候就应该有所警惕,就应该脚底抹油,可自己竟然愚蠢到以为一个“王军”的化名就可以瞒天过海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啊,你,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慌乱之间,戴家郎问了一个令人可笑的问题。

不过,祁菲倒是没有觉得可笑,哼了一声道:“昨天我见你贼头贼脑的就不像好人,怪不得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面熟啊,还好我今天找房东了解了一下情况,否则就让你蒙混过关了。”

事已至此,戴家郎只能在脑子里电光石火般评估着自己落入警察手里将面临怎样最坏的结果,不过,他认为只要自己瞒住从周继尧那里搞来三十万块钱的事情,帮着唐婉删除宾馆惊恐记录那点事并不算什么大事。

唯一担心的是这婆娘会不会把自己跟人贩子扯到一起,只要想办法撇清这一点,想必应该能够脱身,何况,自己对小孩被拐卖的事情真的一无所知,警察也不能冤枉人吧。

这样一想,戴家郎反倒冷静下来,谄笑道:“警官,我也有难言之隐啊。”

祁菲哼了一声,拉过一把椅子放在屋子中间,说道:“坐下,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把你的难言之隐给我说个清楚明白,否则,今晚就让你先搬到看守所去住。”

戴家郎知道女警要审讯自己了,只要在那张椅子上坐下来,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还大着胆子摸出一支烟点上,这是对女警的一个试探,只要她不阻止自己抽烟,那就证明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这么严重。

幸运的是祁菲果然没有阻止戴家郎抽烟,而是低头看着戴家郎的笔记本电脑,显然是想在上面找什么“罪证”。

戴家郎好像为了干涉女警的注意力,一脸坦诚地说道:“警官,我承认,有个女人找我帮忙,让我帮她删掉一天的宾馆监控记录,还,还给了我一点钱,但我跟拐卖儿童这件事确实一点关系都没有,事实上”

戴家郎话没说完,祁菲猛地抬起头来,瞪着戴家郎质问道:“拐卖儿童?你怎么知道这个案子?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查这个案子?”

戴家郎一愣,随即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子,没想到自己今天在这件事上面过去专心,以至于道现在都还没有走出来,竟然在警察面前不打自招了。

“这个,是,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其实,你看见那张寻人启事的时候一脸吃惊的样子我就怀疑了,再说,我知道你们在监视谁。”

“监视谁?”祁菲冷冷问道。

“不就是那个小白脸吗?就是在鸿雁宾馆住过的那个男人,对了,他叫陶亚军,就住在我对面的三单元402室。”戴家郎干脆多交代了一点。

祁菲脸上的神情不再是惊讶,而是震惊了,盯着戴家郎注视了好一阵,最后问道:“这些事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你为什么会关心这些事?”

戴家郎见女警一脸震惊的神情,似乎不再害怕了,反而还有点得意,说道:“我也就是因为好奇,所以做了一点研究。”

“好奇?仅仅是好奇吗?”祁菲显然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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