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翠兰将于红琴让进客厅,又唤林德倒了茶。林德斟了茶后,便拉着海伦一同进卧室了。自进入客厅一刻起,马翠兰就没有停止过叹气。她一副神情沮丧的样子,谈论着坠楼的事。
“天呐,你说说,多么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她摇头说到。
“就是嘛!哎呦,大妹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你可是大忙人呐!”于红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杨曼,忙笑着跑过去招呼到。
“今天才到!”杨曼微笑着说到,接着,她又向马翠兰问到:“对了,那个坠楼的姑娘是怎么回事呀?”
“是曾家的二闺女。也不知怎地,就从楼上掉下来了!她爹妈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唉!任谁遇到这种事情都够糟心的!”马翠兰说到。她又连续叹了几口气。
“什么?青天白日的,怎么好端端突然坠楼了呢?”杨曼疑惑地问到。
“这咱可不敢问!她妈是个典型的母老虎,谁敢多问呢?”于红琴突然插话到。
于红琴的突然插话,让马翠兰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接连喝了两杯水,难过的心情稍稍平复些。
“人总不能这么莫名其妙的就死了吧?总得有个缘故吧?”杨曼看了看于红琴,向马翠兰问到。
“那种场合,可不能打听原因。人家父母还在呐!”马翠兰叹着气说到。
“怎么就不能了?”于红琴接着说到,“好好的活人,平白无故地死了,问问因由也是很正常的事嘛!我要不是碍着她母亲的份上,早就问个清楚了!”其实,在事发现场的时候,她已经向很多人打听过坠楼的原因了,只是众人也没有知晓因由的。否则,坠楼的原因早就不胫而走了。
“你可不能这么说,曾家夫妇已经够难过的了,怎么能够当着人家的面询问因由呢?这事过一段时间也就水落石出了!”杨曼瞪了于红琴一眼说到。
“哎呦,您是体面人,不问是非那是您的修养!可我们都是粗人,性子直爽,有一说一,事情不搞个明白,心里不踏实的!”于红琴笑着说到。
杨曼“哼”的一声笑着说到:“该好奇的好奇,如果场合不对,就算好奇也不能发问,这样对人对己都好。”
“您说的太高深,我这粗人可听不懂!要说见多识广,还得说你们有钱人!我们这些乡巴佬能懂什么?”于红琴笑着说到。
“我可不是什么有钱人!”杨曼笑着说到,“人家有钱人的钱,哪个不是自己劳心劳力的挣来的,天上可没有掉馅饼的事!要说有钱人见多识广,这倒不假,毕竟总是接触形形色色的人嘛!”
“听您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呐!”于红琴笑着说到,“就拿我来说吧,一年到头,除了庄稼地就是农家院,连街里都只去过两遭我能接触什么人物,更别说有什么见识了。如果我能和像您这样的大人物见上一面的话,那也是我的造化了!”
“想见大人物有什么难的?你不是有女儿吗,嫁个大人物不就行了嘛!”杨曼说到。她抿了一口茶又说到:“我可不是什么大人物,大人物是不会来这里闲聊的!”
“哎呦,瞧您说的,俺一个贫民家庭,怎么能走那样的狗屎运呢?倘真大人物娶了这里的媳妇,也不会不回来认亲的!况且,有很多大人物都是在农村长大的!”于红琴笑着说到。
杨曼笑了笑,没有应答。她心想:“门不当,户不对的,娶个穷媳妇,那真是有钱没地方烧了!”
“那么,你可得给姑娘找个好婆家呦!”杨曼笑着说到。
“哎呦,您可别打趣我了。我们这样的穷人家,怎么有福气攀上那样的高枝呐!真能给她找个好婆家,怕是她爹家祖坟上冒青烟了!”于红琴摆着手笑着说到。
“那可说不定呐!这天底下的事,说白了也不就那点儿套路吗?指不定谁和谁就看上眼了呢?”马翠兰突然说到。她听着杨曼和于红琴两人闲话,心中的伤感也拂去了几分。
“哎呦,大嫂子,你怎么也笑话起我来了?我要给她找个好人家,可也得有好人家看上她呀!平日里,我就叫她多打扮打扮,再多去认识几个朋友,可她就总是赖在家里不肯动弹。我就跟她说:“骑白马的王子是等来的吗?你不去主动认识人家,人家又怎么会认识你呢?”可她就是懒得动,真真把人愁死!”于红琴摇了摇头说到。
“要我说,大妹子,这种事你也不能心急!熟话说,水到渠成嘛!”马翠兰安慰着说到。
“再等水的话,什么渠都得干了!她不急,好男人就都被别人给抢走了!到时候她只能嫁个穷光蛋了!”于红琴叹了口气说到。
“大妹子,要我说,嫁个没钱的也没什么不好,只要小伙子肯上进就行了!”马翠兰说到。
“上进,光上进有什么用?要能换钱才行!再说,等他上进成功了,恐怕黄花菜都凉了!”于红琴冷笑着说到。
“就算要嫁个条件好的,那也得找对人呐!人品差的话,那以后可有的苦日子过了!”马翠兰说到。
“苦日子?什么苦日子?有钱就不会过苦日子的!”于红琴斩钉截铁地说到。
“那可不一定吧,大妹子!”马翠兰笑着说到。
“怎么,这种事你也搞不清楚?钱能买到所有!”于红琴诧异地说到。
“所有?”马翠兰嘀咕到。
“没错,所有!你想想你现在最需要什么?”于红琴问到。她摊开双手朝杨曼满含敬意地笑了笑。她的笑容仿佛在说:“瞧,这个农村大傻妞什么也不懂,就连钱能买到一切这种连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还得我来教她!她都笨成什么样了!”
杨曼微微一笑作为回复。
“我想换台大电视,家里的这台已经五六年了!”说着,马翠兰指了指一个摆在矮茶几上的旧电视机。
“还有呢?尽管发挥你的想象!”于红琴说到。她就像一位正在做启蒙教育的老师。
“我还要换一台新洗衣机,要双开门的,听说那种的可贵着呢!你看我家的这台旧的连门都快要掉了!”马翠兰指着墙角的一台老旧的电冰箱说到。
“还有呢?你得说些主要的!你想,你有钱了,你都想买什么?”于红琴提示到。她显然对马翠兰刚刚的回答很不满意。
“有钱?有多少钱?我可没钱,要不早就换新家具了!”马翠兰笑着摆手说到。
“哎呦,谁问你有多少钱了!我是说,假如你有很多很多钱,你都想买什么?”于红琴又气又笑地问到。“很多很多钱!”她又提醒到。
“买房子!我得给儿子买房子!他都老大不小了,再过两年也该结婚了,不给他买房子,他拿什么来结婚呢?现在可不像咱们年轻的时候。现在结个婚没房可不行!对了,我还得给他买辆车。人家女方要了房还会要车的。等有钱我就给他们买!小两口的幸福要紧!”马翠兰说到。
“哎呦,人家说你有很多钱,你就只买这些东西?除了这些你还想买什么?”于红琴问到。
“天呐!我可没钱!谁说我有很多钱了?胡乱造谣!”马翠兰连忙说到。
“哎呦,我的大姐姐!没人说你有钱,是假设你特别有钱,你明白吗?”于红琴显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说到。
“哦!那我得给文军换一辆大卡车,这样他以后就能拉更多的海鲜了,还能跑长途。大卡车里还有上下铺呐,以后文军跑长途的话就不用在座位上将就了!你想……”马翠兰说到。她的话还未完,就被于红琴打断了。
“好吧,好吧!除了这些你还想买什么?”于红琴把脸靠近于红琴问到。
“存起来,我得把钱都存起来!现在生活费用这么高,没有些存款怎么能行?再说了,以后小德有了孩子,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就拿奶粉来说吧,一个月就得几百几千块!哪里去弄这么多钱呢?哎!”马翠兰叹着气说到。
于红琴看着马翠兰的脸,表情严肃了起来。她觉得应该多给一些提示,于是说到:“这么说吧,如果有了钱,就可以买冰箱、电视、手机,还可以在商业区买楼房、买店铺又可以买名牌包、表、鞋和衣服全都是又贵、又有档次、又漂亮的东西还有金、银、翡翠、钻石、玛瑙、珍珠、白玉,这些东西,哪一样拿出来都价值不菲!除了这些,你还可以买更多的东西。所有你喜欢、想要的东西,你都可以买!”于红琴说到。她的眼中闪着奇异的光。
“奢侈品都是有钱人才买的,咱们平头老百姓可消费不起!”马翠兰摇着手说到。
“哎呦,你可真是我的姐姐呀!好吧,好吧,就当我什么都没问过!就像你刚才说的,没钱就没法活着,钱能带来你想要的,没它你就什么都玩不转了。”于红琴总结到。
“那可不假,没钱可真不行!要不日子总是过得紧巴巴的,真让人难受!”马翠兰说到。
“这就对了嘛!有钱比什么都好!”于红琴笑着说到。她见马翠兰终于开了窍,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大妹子,那可不对!钱比什么都好?它可没有我儿子好!”马翠兰反驳到。
“哎呦,我的大嫂子!谁要你拿儿子比了?你刚刚还开着窍,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又糊涂了呢?”于红琴摊开双手说到。她看了看马翠兰又侧过身子向杨曼摇了摇头表示无奈。杨曼微笑着回应。杨曼越是微笑不语,就越让于红琴心生敬佩。她认为杨曼是位通达事理并且值得尊敬的人。
“好啦,好啦!我们刚刚在讲坠楼的事,看看你们都扯到哪里去了?”杨曼摆弄着杯子说到。
“就是嘛!要不是妹子提醒,咱们都快忘了,还是妹子有心!”于红琴笑着说到。
马翠兰想到坠楼的事,又伤感了起来,接连叹了好几口气。杨曼看着于红琴,等待着她的叙述。于红琴并没有什么新消息可说,于是将脸转向马翠兰。马翠兰叹着气。
“哎呦,大嫂子,你别老是叹气,你快给我们讲讲曾家二姑娘的事吧!”于红琴催促着说到。
“刚才一打断,我就不知该从哪里说了。人一老了,脑袋就不听使唤了!”马翠兰笑着说到。
“哎呦,发生什么就说什么呗!这么大的一件事,怎么还没话说呢?”于红琴说到,她有些不耐烦。她又转过头对杨曼笑了笑。
马翠兰正要开口,忽听院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尖锐且刺耳,让人听了极不舒服。马翠兰起身向窗外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浅红色外套的小个子女人小跑进了院子。她忙起身到门外迎接。这个小个子女人就是王树华,她打听到了一些关于坠楼事件的最新消息,特地跑到马翠兰家通信来了。
马翠兰将王树华迎进屋门。进了客厅,王树华见于红琴和杨曼都在喝茶,首先恭敬地向叠着腿仰靠在沙发上的杨曼打了招呼。杨曼微笑着点头回应。接着,她大笑着走到于红琴面前调侃了一番。于红琴瞥了王树华一眼,放下茶杯后问到:“哎呦,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还不是曾家二姑娘坠楼的事嘛!我听到了一些关于坠楼的消息,特地赶来向你们说一说呐!”王树华神色兴奋地说到。
“消息?什么消息?”于红琴好奇地问到。
“当然是坠楼事件的最新消息了!”王树华得意地说到。
“哎呦,你能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呀!可别说些我们都知道的!”于红琴对王树华的得意神情有些不快,于是她的话有些尖酸。可王树华却没有察觉,她还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之中。
“快坐下来说,你得给我们讲讲你得到的新消息!”马翠兰说到。她又让林德取了一个干净的杯子。林德倒了一杯茶,放到王树华面前的茶几上,又转身回了卧室。王树华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将空杯子重重的放在茶几上。王树华并没有坐下。
“让我给你们讲讲吧!”王叔华看了看于红琴又看了看杨曼,然后转身对马翠兰说到:“你们知道曾家二姑娘坠楼的原因吗?”
“没听人说起过。你…”马翠兰摇着头问到。她本想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可话还没出口,就被王树华打断了。
“听说她和父母闹了矛盾,坠楼前还和他们大吵了一架呐!”王树华说到。
“吵架?因什么吵呢?”于红琴问到。
“听说她父母要她嫁给钱老大的儿子,而那孩子偏偏不从,双方就起了争执。哎!后来,那孩子想不开就跳楼了!”王树华说到。王树华说话的时候,右眼眯着,双眉紧锁,有节奏地晃着脑袋,脸上一副无奈的神情。
“这孩子太强了!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干嘛就往极端走?”于红琴叹气到。
“我说大妹子,这事你是听谁说的?咱可不能谣传呐!曾绮兰那孩子我了解,她绝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孩子!她不会因为一点争吵就走极端的!这事可没那么简单!”马翠兰提醒到。
“怎么?大妹子,你还不信我吗?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尽管她平日里挺文静的,可你没见过她发脾气呐!”她把脸转向于红琴和杨曼接着说到:“有一天,我路过他家门口,就听到她和她母亲在院子里吵架。那吵得可凶了!她一点儿也没让着她的母亲,都把她母亲给气哭了!你说吧,她脾气好吗?看人可不能只看外表呀!”王树华说到。说完,她把脸转向马翠兰,一副狡辩家的得意神情。
“那孩子我了解,她一定是急坏了,才跟她母亲争执的!她母亲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呀!”马翠兰摇头说到。
“哎!大妹子,你怎么还犯糊涂呢?我该怎么和你讲呢?哎!”她把头转向于红琴、杨曼二人笑着说到:“你们看,她还在犯糊涂呐!你们二位是明白人,你们给评评理吧!”
“没错!曾家那二丫头只是看着老实,实际上她很不听她母亲的话!”于红琴挑着眉毛说到。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村里人都曾夸赞过曾绮兰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并且还拿她和于红琴的女儿对比。而结论是,曾绮兰要远胜后者。于红琴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生了气就跳楼,这姑娘的脾气也真够大的呀!那个姓钱的是什么人,她为什么不肯接受她父母的意见呢?”杨曼问到。她坐起了身子,将左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
“老钱呐?他在城里开了家药店,药店的生意可好了!人家现在开的是宝马车!前几年,他家还在村里住。后来有了钱,就在商业街买了高层,好多年都没回村里了。”王树华羡慕地说到。
“哎呦,怪不得呐,原来是想攀高枝呦!”于红琴嘲讽地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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