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唱罢,满屋里轰然叫好,更有旁边雅厅的人探头来看,一时将个雅厅围得水泄不通。

清莲一曲唱罢,仍旧坐回蒲飞龙身旁,伸手替他斟了一杯酒。蒲飞龙恍恍惚惚地接过,尚未送到嘴边上,倒撒了一大半在衣服上。

旁边明月用袖子捂着嘴嗤嗤笑个不住,孟复也自笑吟吟看着他。蒲飞龙只觉得脸上烧的厉害,将那杯酒放在桌上,踉跄着站起身来,慌不择路地往外冲。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回头看时,却不见孟复。他心知孟复大概今晚是回不去了,想起清莲那婷婷纯净的模样,他的脚步也忍不住缓了一缓。但想到自己刚刚出的糗,到底是没脸回去,只得恨恨地自回了客栈。

第二天到了晌午时候,在房中坐立难安、无心读书的蒲飞龙才听到对门推门的声音。他忙拉开门看去,果然是孟复刚刚从外头回来,衣服还是昨日穿的那一件,浑身的酒气,隔了三丈都能闻到。

孟复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斜睨了他一眼,笑眯眯问道:“蒲兄弟昨晚怎么走了呢,好好的美人,因为你,白白挨了一顿打。”

蒲飞龙一惊,他昨晚辗转难眠,皆在想自己出糗一事,倒是没有想到清莲如何收场的问题。如今听了孟复的话,不禁追问道:“那老鸨果真打了她?可打得厉害?”

孟复哈哈一笑:“我也只是听明月提了一嘴,具体什么情况,我可没有那福气替她抹伤药去,也不得知。蒲兄弟你要是心疼,倒是可以自己去看看。只是也要早些去才好,听说那老鸨因为她没能留住客人,将她梳拢的日子提前了,这个月十五就要将她呢。你若是去的晚了,怕是吃屎都赶不上热的了。”

蒲飞龙听了这话,心中焦急,也顾不得去追究孟复言语粗鄙,只是回身关了房门,坐在桌前苦苦思索。

他若不去理会那清莲,到底她小小年纪身世可怜,说不得以后要过什么不成人的日子。若是自己去见她,却也不妥。一来,姑母让自己往京师来,乃是为了备战春闱。自己若是为了一个青楼女子,置功名前途于不顾,不但是辜负了姑母的一片苦心,便是自己这么些年来的寒窗苦读,也全被浪费了。。二来,自己来京时,姑母虽然送了些体己银子,但到底不多,供不起那灯红酒绿的花花日子。自己即便去了,一不能替她赎身,二不能标的她的梳拢权,也是徒劳无益。想来还是不去的好,也省的让她白添念想。

主意打定,蒲飞龙搓了一把脸,便安心坐下来看书。直看了一炷香功夫,还是停留在那页、那行。刚刚以为的安定心境,早就不知所踪。蒲飞龙焦躁得将书一扔,仍站起来在房里转圈圈。

转眼到了午饭时分,那边孟复过来敲他的门:“蒲兄弟,同去吃饭啊?”

蒲飞龙应了一声,开门随了他出去。却见孟复下了楼,不像以往一样在大厅里落座等吃饭,而是施施然上了街,漫步溜达着。蒲飞龙不解,便问他:“孟兄今日是打算换个地方吃饭吗?”

孟复回头一笑:“正是。最近吃那客栈的饭,连着吃了半个月,腻歪得紧,如今一闻到那个味就想吐。不如出去找点好吃的,也换换口味。蒲兄弟你觉得呢?”

蒲飞龙笑道:“孟兄言之有理,小弟一切听孟兄的。”

孟复笑笑,不再说话,仍旧溜达着走。两人直走了一炷香功夫,孟复才站住脚,说一声:“到了。”

蒲飞龙抬头看去,是栋二层小楼,雕梁画栋,着实精致气派。不过作为酒楼来说,似乎饭菜香不足,倒是脂粉香味十足。再一看,莫名地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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