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正颜说道:“你们如今也都大了,正经算起来也是十二岁了,那等着急的人家,只怕都已经定下亲事了。你们以后出了阁,总归是要自己当家作主的,这些管家理事的学问,此时不学起来,难道以后去了婆家再现学么?到时又有谁会教你?又让别人怎么说你爹与我?你们在婆家又该如何立足?圣人有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男子们在前头拼杀博功名,我们就该将后方收拾妥当,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妻室!若想以后都不用理事,倒也容易。说句不应该的话,那等子为人姬妾的,倒一个个的不用管家,每日只管想着怎么逗家主高兴就是了。你们中若有人打的这个算盘,我倒也能替你们父亲将话撂这儿:但凡做出这样的丑事,以后就不是我吴家人,再不与我吴家有任何关系!我还正经多说一句: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弛。你们少年人总以为容貌出众便可得宠爱长久,却不知容貌最是靠不住的,青春美貌的女子一茬接一茬,你又能扛住几茬?趁早打消了这些念头,将该学的东西都学起来,规规矩矩做人,才是正道。都听明白了吗?”

雪晴几个见窦氏如此一本正经,又说了这一番振聋发聩的话,顿时心里都一凛,俱都恭恭敬敬行礼答道:“回母亲的话,女儿听明白了。”

窦氏这才点点头,继续给她们讲解账本。

从窦氏正院出来,雪飞跟在雪琼后头,反常地沉默。她几番欲言又止,雪琼看她那样,便开口问道:“有什么想说的?”

雪飞小心地问道:“二姐姐,你说太太她今日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雪琼淡淡地回道:“咱们府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她说的如何不真?”

雪飞反驳:“依太太所说,妾室是不用管家的。但秦姨娘也是妾啊,为什么她之前却管家呢?”

雪琼冷笑一声:“不过是太太身子不便,让她暂管罢了。你看如今还不是说让交回钥匙就交回了呢?”

雪飞闻言,十分沮丧。随后又想起来一项,便问道:“既如如此,我们姨娘为什么要给父亲做妾呢?”

雪琼愣了一愣,然后苦笑道:“她不做妾,又能做什么呢?难道出去配个小厮,生出孩子来再做奴才么?飞儿,你要记住,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做正妻的。那些做妾的人,也或有自己的苦衷与考量。就比方说,天家的妾和臣家的妻,那地位都不一样。如果是你,你会如何选呢?”

雪飞摇摇头:“我又够不上天家,想这些干什么?”

雪琼淡淡道:“倘若够得上呢?”

雪飞诧异地看雪琼一眼:“二姐姐,你说的什么胡话呢?深宫大院的,一辈子都不能出来,我才不要。”

雪琼倒是新奇地仔细看了雪飞一回,笑问道:“那你想要什么呀?”

雪飞半仰着脑袋,憧憬地说道:“我呀,想要很多好玩的,好吃的,可以到处游玩去,不用背负那么多的规矩,活得自由自在的。”

雪琼被她孩子气的描述逗乐了,但看她那陶醉的表情,不禁也觉得那样的日子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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