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一直很好很好的尹道长,原来是眼前的这么一副嘴脸。
一时间,只觉得这天地都不是她所认识的天地,看什么,都没有焦距。
这个样子,她姐姐岂能不心急。
完颜艳担心妹妹,可在看到柯镇恶的时候,面容一下子缓和了起来。心里却不由的疑惑,江南七怪的事,怎么把萍儿牵扯进来了。她心里咬牙切齿,难道是……他们安排的。这做事未免也太不厚道!
黄蓉看出了对方面色的缓和,心里一松,看来,五位师傅暂时无碍。
进了寨子,在正厅里坐下,龙儿才点开这女人的穴位:“你是完颜萍的姐姐?”
这女人活动了活动脖子,嗯了一声:“我是她姐姐,我叫完颜艳!诸位请坐吧!”
柯镇恶急道:“妖女,我的义弟义妹若是有个万一,我便将这丫头碎尸万段。”
完颜艳看着柯镇恶一双手掐在妹妹的脖子上,手当时便攥紧了,紧跟着,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还不许我们姐妹复仇了?要杀连我一起杀便是,刽子手……”
柯镇恶的手一抖,无声的收了回来:“你要复仇,只管找我,我义弟义妹并不曾杀你们的人,一切罪孽,我来担着。”
“你担着?你拿什么担着。”完颜艳越发的哭的可怜,“当年,我父亲因为族人的出卖而陷入了绝境,我母亲和我们连同我年幼的弟弟,被我的亲叔父追杀。一路逃出来,母亲和弟弟都折了,只我和妹妹活命了。没想着报仇,只想着活着就行。我们在山里安居,过着平淡无争的日子……可结果呢?碰上了族人,想带族人找一条活路,不想探路的时候却遇上了他……”她指向赵志敬,“当时我受了点伤,在水边清洗伤口,这贼子起了色心,趁人之危,将我给……”
赵志敬反唇道:“是你自己下贱……谁家的姑娘在光天化日之下褪下衣衫的……”
杨过一巴掌扇过去:“闭嘴!畜生不如的东西。”
完颜艳呵呵冷笑:“……我被他糟践了,又在那样的荒山野岭……本想杀了他,可他武功高强,我不是他的对手。想一死了之,可我妹妹尚且年幼……”
她说着,就看向完颜萍。而完颜萍早已经泪湿了脸庞,不停的摇着头。
完颜艳却笑:“……我忍辱偷生,只好委身于他……当时腿确实是受伤了,所以才跟着他养伤……后来,族人遭遇了不测,我带着妹妹更不敢逃了,只能再他身边存一容身之地。这么些年,我只盼着我妹妹赶紧长大……可是长大了……这畜生看着我妹妹的眼神越发不对了,我想带着我妹妹逃,可这一走,这畜生便能知道。于是,我不得不留下来跟她周旋……却不想我这傻妹妹……”
说着,便越发的哭的泣不成声。
在场的男人,除了赵志敬,个个的脸上都露出几分不忍来。
黄蓉却笑了一声,这些话真真假假,当真不好分辨。但这姑娘绝不是看上去那么可怜无辜:“完颜姑娘,你这苦情戏唱的是真好!”她拍了两下巴掌,“一个忍辱负重只为抚养妹妹长大的姐姐……这个我信。可姑娘你,也绝对不是泛泛之辈。敢问,如此一个忍辱负重的弱女子,是怎么给的起妹妹一队人马做杀手的!”
这话一出,众人一惊,可不正是这个话。
这姑娘说的并不是实情!或者说,不完全是实情!
完颜艳一顿,抬手娴熟了擦了眼泪:“这位便是郭夫人吧!真是久仰大名了。”她看向完颜萍,一副跟黄蓉商量的语气:“能否将我妹妹的穴道解开。她被我养坏了,养的天真不知事……又从未吃过什么苦,她这样我看着都难受……”
龙儿心里便疑惑,这样一个姐姐,怎么会叫妹妹带着人去复仇的?
还没细想,那边黄蓉随手给解开了,完颜萍顿时便嚎啕大哭:“姐……姐……你为什么要骗我……”
骗你?
不骗你,我拿什么保你呢?
况且,这些阴暗的事情,我来做就好,你……还是干干净净,做个小公主就好。
完颜艳伸手摸了摸完颜萍的脸,替她擦拭了眼泪,“别哭了!”
“姐,杀了那畜生,咱们远走高飞吧。”她说着,就急切的抓住她姐的手,“咱们走吧……弟弟也找见了,他还好好的,以后咱们姐弟三人,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再给弟弟娶个好生养的媳妇……”
完颜艳却被这话给说愣了:“你是说弟弟?”
是!是弟弟!
“是道儿?”完颜艳又问说。
完颜萍点头,指向杨过:“他是完颜康的儿子,当年是完颜康叫人找的咱们,最后只找到了道儿。”
完颜艳看着杨过的眼神就有些复杂:“原来是侄儿呀!”
完颜守绪跟完颜洪烈是兄弟,完颜康要是完颜家的种的话,那就跟完颜萍是同辈堂兄妹。因此,完颜家两个姑娘在不知道完颜康不是完颜家的种之前,跟杨过确实是能姑侄相称的。
杨过一听这侄儿二字,顿时不自在,“当真是不敢当呀!忘了告诉两位完颜姑娘,我姓杨。”
完颜萍不解,但完颜艳却清楚:“原来是随着你母亲义父的姓氏,怪不得呢。”
说的好像是完颜康招赘到杨家,所以子孙承袭杨家的香火。
要是这么说,是说的通的。
毕竟大金国没了,完颜康这个小王爷身份不大好使了。那杨元贞的名号却非常响亮,靠着这一层身份的话,很多事就好解释了。所以,很多人对杨过姓杨,都没有说出其他的话来。也都以为杨过姓杨,是为了继承杨元贞的爵位的。
这不,完颜艳也是如此想的。
这还真就解释不通,杨过干脆闭嘴,想怎么想便怎么想去吧。
完颜艳直视杨过:“你若是能答应归还我弟弟和妹妹,我便将那五人双手奉上。”她说着,便轻笑一声,视线落在最外面的阿丑身上:“这姑娘已经将我这寨子翻了一遍了,想来并没有找到那五人吧。你们来迟了,人我已经转移到别的地方了,我不开口,谁也不能知道。”
杨过就看向赵志敬,“你也不知?”
赵志敬却像是不认识一般的看向完颜艳:“你……你倒是藏的真严实!”
完颜艳蓦然一笑:“要不然呢?你以为我什么都告诉你?”
赵志敬面色青了白,白了青,随即冷笑,却再不发一言。
完颜艳看向龙儿:“你是拿事的人,我只跟你说话。”她笑语嫣嫣的,“你们用两个人,换我手里的五个人,这买卖不亏。”
“不!”龙儿摇头:“这买卖亏了。那五个人又不是我的人。你妹妹现在在我手上,你弟弟说到底也还是在我手上的。哦!对了!金国的皇室还有数百人,如今繁衍下来,人数比之前还多。你要是完颜守绪一脉的话,应该还有庶出的弟妹吧,这些人只怕也在燕京……而你手里养着杀手,其危害不言而喻!我为何要把你这样的人物放走,换取对我来说根本就无用的人呢。再则,便是那些人有用……那我为何要换。你尚且都是我的囊中之物,又有什么资格跟我提交换?或者,你还有杀手锏未出!不是我小看你,只看你给你妹妹的人,便知道你养的这些杀手都是几流货色。或许姑娘在山里住的时间长了,对外面的世道疏远了,竟是看不清楚自己的分量!”
给妹妹杀手?
不!给妹妹的只有护卫!
这杀手……
完颜艳收敛了心神,面色一下子就冷沉了下来:这些人里,只这姑娘最是冷心冷情,半点不为情绪所左右。
她的这一套好似在她面前根本就玩不转。
于是,咬牙道:“我有能跟你交换的东西,但得叫我见到我弟弟。”
“在此之前,你得保证我要人活着。”黄蓉插话说,“你能见到活的弟弟,我也能叫活的变成死的,你自己心里掂量!”
“你!”完颜艳指着黄蓉,好半天才轻笑一声:“你们的人现在应该还活着,在没有见到郭都督之前,你们的人应该都是活着的。”
黄蓉还没问呢,就见赵志敬恶狠狠的看向完颜艳:“原来是你……原来是你!竟然是你!”
说着,便有几分状若疯狂:“原来是你这贱人害我!”
就说嘛,怎么就那么巧,怎么就刚好有蒙古人进了山里,正好就撞进了寨子,又正好遇到了自己跟着女人欢好。原来是这女人安排好的!
完颜艳嗤笑一声:“是你自己为了你首席大弟子的身份,背叛宋朝,与我什么相干?”
“是你这个女人……”赵志敬指着完颜艳,却再不肯吐露任何一个字。
但重要的话已经出来了,赵志敬背叛了宋朝。不管是新宋还是南宋,都背叛了。
若是再加上这幕后之人原来是完颜艳这个恨u了汉人的女人,那赵志敬为南宋效力的可能性一点也不存在。
那么,这答案呼之欲出,只能是蒙古人。
原来,赵志敬投效了蒙古人。
龙儿直接扔给杨过一个牌子:“去全真教,限他们五日之后赶到燕京演武场。”
杨过转身便离开了。
郭靖却变了面色:“难道五位师傅已经被送往蒙古?”
应该是的!
龙儿只道:“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之前,对方是不会把人怎么样的?这么着,先回燕京,我这就发国书给蒙古……”她说着就笑了一下,看了完颜艳一眼,“发国书给蒙古大汗,另外,要修书一封,直接给霍都王子吧。”
说出霍都王子四个字,完颜艳的面色便白了。
龙儿点了她的穴,交给阿丑,便再也不管了。
之后的燕京,怕是很热闹呢。
回京的路上,她把这事说给她爹听,给她爹解闷,“……想不到这完颜守绪的女儿,会跟霍都有来往,这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四爷倒是想起来了:“那时候……各方势力相互媾和……听闻金国与蒙古有讲和之意。有人提议联姻……完颜艳后来是不可能离开钟南山的,那只能是两人之间有信件往来。这信件往来怎么取信对方呢?除非两人本就是认识的人。当年完颜艳的年纪不算小了,霍都的年纪更大一些。若是因为当年的联姻提议,两人见过面,并且接触过。那么完颜艳联系到之前护着他们的侍卫之后,再打发人悄悄的跟霍都联系上……”
这便解释的通了。
情况也只能是这么一个情况。
至于说完颜艳哪里来的钱财养这些侍卫培养杀手,一则,这些侍卫的老底子只怕就是当年完颜守绪留下的,忠心不二。二则,她该是不缺钱的。大金国好歹也传承了好几代,总有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而时人藏匿钱财也不外乎这里埋点金子,那里埋点银子珠宝,随便起出来一些,都用之不尽。
因此,龙儿并不在这事上纠结。又说了要发国书的事。
四爷便笑:“你娘的生日也快到了。今年咱们大办,不光是要给蒙古发国书邀请,给南宋,给大理,给高丽,给吐蕃诸部,只要能送到的地方,你都只管叫人去送……好好的热闹热闹……”
恒儿眼里闪过一丝深思,随即才笑:“给娘过生日?那娘一定高兴!”
高兴什么呀高兴!
林雨桐看着瘦了一圈的人,一点也不高兴。
她阴阳怪气的:“没有我管着,这回玩的可好了吧?”
四爷急忙诉苦,一分的苦都能说出十二分来:“……吃的不顺口,觉得吃下去就不消化顶的胃疼……”
恒儿:不是呀!江南小吃您不比谁少吃的!
“还有喝的,别提了,那水就不是水味儿。”说着还一脸的心有余悸。
恒儿:水是不对味,这我也知道。但是吧,酒您没少喝。天地良心,咱不能不认吧。
“盖的也不好,那边一下雨,阴冷阴冷的,被子盖着都冻脚。”
恒儿:合着跟我一个被窝是因为您冷呀。您冷您早说呗。
“去的时候颠簸的浑身疼,你闺女的手劲哟,我再不敢叫揉了。”
龙儿:您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回来的时候坐船,吐的特别厉害,你闺女这医术学的还不到家,还得练呀。”
龙儿:您晕是真的,但没叫您吐的。不兴这么诬赖人的。
许是感受的俩娃的怨念,四爷悄悄的给两人比划了个动作,两孩子一瞧,这意思是以后能应承他们一件事,只求别拆穿。
俩娃默默的起身,默默的退出去。
谁叫两人一回来都表示这一趟玩的很愉快,习武之人这点疲累都不叫疲累,还问娘下次什么时候再能出去。
于是,如今反应过来了,可这种寻求被疼爱的活,也轮不到自己了。
自家爹一副再不回来见到娘就活不成的样子……太假了!可娘好像是真心疼了。
两孩子回头看里面的爹娘,然后整齐划一的抬手捂腮帮子:酸!太酸了!牙都酸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ps:感谢有你们这些读者,除了码字,你们替我把我需要操心的心都操了,说什么感谢的话都觉得单薄。唯一感谢的方式便是:加更加更再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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