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筠浅浅一笑。
云卿歪着头:“我就你笑起来好看嘛,你应该多笑笑。”
修筠不语,专心洗水果,云卿不以为意。
两个女孩子在厨房鼓捣了半,做了一壶水果茶,拿到茶几上去每人一杯。
秋的夜里,已有些凉意,两人窝在沙发里,盖一条薄毯喝水果茶,没有睡意,心中都有惦记的人。
能让自己平静下来的方式,就是找一个倾听者,听自己话。
而云卿听到的却是一个令人唏嘘的故事。
修筠三岁的时候,母亲去世了,那时候哥哥九岁。
接着,继母进门,继母在父亲和众人面前对兄妹俩极其恭敬,似仆人一般,唯恐大家她对继子女照顾不周。
可是背后却总是恐吓修筠,打她,她的伤都在衣服下看不到的地方。修筠越来越胆怕生,看继母就会发抖。
她对哥哥百依百顺,低眉顺眼,哥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修筠被虐待,等到发现的时候,震怒异学,哥哥叛逆,直接在人前揭穿继母面目,却正中了继母的圈套,因此被父亲暴打。
接着继母怀孕,修筠经常会被诉惊到继母的胎,父亲从训斥到动手打她,回光渐渐没了从前的疼爱。
哥哥护着修筠,与父亲愤怒对质,往往受到更重的毒打和责罚。
修筠从一个被呵护的公主逐渐变成哩怕事,动不动就哭的可怜,而哥哥因为要保护她,因为父亲的不公正而愤怒,再加上青春期叛逆,无心学习,脾气暴躁,慢慢跟一些街头混混在一起了,他要成为英雄,才能保护妹妹。
继母生了一个女儿,父亲很开心,可是继母总是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妹妹总是无缘无故的哭闹,家宅不宁。
父亲于是听从继母娘家饶建议,请了一位高僧来家里看风水,高僧推算出修筠命格太硬,克父克母,败家索命,所以修筠的母亲就是她克死的,本来接下来应该克死父亲,但是继母来了,继母和妹妹命弱,所以她们先出了问题,接着父亲的生意就会出现问题,慢慢地,这个家就会败在大姐手里了,直到家败人亡为止。
紧接着,修筠父亲的一笔生意真的失败了,父亲损失很大,更印证了高僧的话,于是父亲对他的话更加深信不疑。
不到七岁的修筠成了一个不祥的人,连家里的佣人都嫌弃。佣全凡有个什么不顺利,就会抱怨都是因为在大姐身边,才会走了霉运。
敏感的修筠总是暗自神伤,越来越怯懦。
只有哥哥死死护着她,替她挨过一场又一场的凌虐,安慰她,疼惜她,那是她唯一仅有的温暖。。
随着妹妹的又一次住院,修筠的父亲终于做出了决定把修筠送去庙里,为自家赎罪,为全家祈福!
送走修筠的那一,哥哥被关了起来。
修筠在庙里呆了五年,直到哥哥终于找到她。
那座庙,是继母家族的一座家庙,庙里的住持是继母的远房亲戚,一个很老的带发修行的女人。
五年里,极少有人与修筠话,修筠也彻底的封闭自己,不再话,唯一的好处就是没有人打她,恐吓她了。
被找到时修筠已经不会话,她没有话的意识,也不认人。她的日常就是发呆,睡觉,十二岁的她还像七八岁的孩子一样大,瘦得脱了形。
哥哥把她带到了美国,哥哥亲自照顾她的生活起居,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让修筠出第一个音节:“哥哥。”
修筠记得,那一,二十一岁的哥哥哭了,抱着她嚎啕大哭。
之后,哥哥一直把她带在身边,直到今年,她从美国一所大学毕业,哥哥把她送回国,让她慢慢适应新的生活。
云卿听得目瞪口呆。
眼前的修筠,一身棉质的素色睡衣,长发披在肩上,脸庞在浅浅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精致,神情忧伤而冷漠。
修筠是个很美很美的姑娘,她的气质特别的古典,也特别独特,冷淡和忧郁同时存在于她的身上,她是难以靠近的,自带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又总能让人心生怜爱,想好好疼惜她。
修筠在公司里,除了云卿,几乎不与任何人话。
云卿曾想过,如果自己不与修筠话,修筠可能一个星期都不会一句话的。
原来,她曾经五年没有过话,原来她曾经用三年时间修复自己的语言功能。
云卿忍不住倾身把修筠搂在怀里,修筠有的抗拒,之后安静的任云卿抱着。
“你哥哥那些年找你一定找得很苦。”云卿觉得修筠的哥哥只怕比修筠还要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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