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时极静,围观的众人皆被这旷世奇景震慑住了,无人言语。片刻后,有个颤巍巍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这相公,莫不是水神现世,才有如此神通?”

闻言,众人恍悟。一阵轻声议论后,便是战战兢兢的伏地跪拜。须臾,江上诸船黑压压的已跪倒一大片。

孟老汉拿烟斗的手激动地不住颤抖,连声道:“老朽眼拙,该死!该死”

单灵夕偷偷望一眼面无表情白衣华发的尊神,心道:若水神在此,怕是早就跪了!

正一片慌乱中,远方隐隐传来缕缕琴声。那声音,时而舒缓如泉,时而急越如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悠悠扬扬,如泣如诉,在江面缓缓流淌。

伴着幽幽琴音,一艘雅致精巧的竹筏自烟波浩渺中行来,一个二九年华身段婀娜、轻纱覆面的黄衣女子,端坐条凳,简易桌案上一盏香茗、一鼎炉香、一尾七弦琴。玉指浮动间,琴音清润,人与声皆楚楚动人。

待筏至近前,传世名曲极乐吟戛然而止。那妙目如水的神秘美人启朱唇,声音委婉动听:“帝座驾临南怀贫瘠之地,吾等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陆压并未作答。反而执了身边姑娘的手,缓缓坐下饮茶,面色依然清冷淡漠。

那筏上的黄衣女子见此情形也不恼,起身双手交叠左侧,屈膝一福道:“小女蔺霜,奉主上之命,相邀帝座于明日午时二刻上花船一叙。届时,家主将备好宴席款待贵客,望帝座切勿推辞!”

花船?单灵夕秀眉微蹙,南怀三景之一!神秘的花船主人原来生了一副狗鼻子!大老远便闻腥而动了

白衣华发的尊神不为所扰,转而向呆愣的孟老汉吩咐一句:“回船!”

蔺霜着急挽留:“帝座留步!”

陆压挑眉,眸中转冷:“怎么?你有本事留下本座”

彼时,孟老汉已执起撑杆,借着风向顺水行舟,向楼船停泊的地方划去。

身后,蔺霜依旧温婉动听的嗓音传来:“帝座难道不想知道,这些年苦苦寻找之人的下落?难道不想知道,她为您受了多少苦?”黄衣女子清澈的眼中慢慢浮现出讥讽色:“她甚至为了成就帝座的夙愿,不惜牺牲一切,违背天道,开启四门阵法,甘与六界为敌!”

闻言,单灵夕心中的震动无以复加。她微微抬头,想从白衣华发的尊神脸上看出一点波动的情绪,却看到一片虚无的暗。只是,他握住她手的力道,明显又增加了几分,恍若怕她溜走般,渗透骨髓。

“不想!”尊神侧身,看着身边女子微皱的眉,面色更冷。

蔺霜仰天长笑了一声:“婢子倒想问问帝座这大千尘世随处可去,为何却独独选中了南怀游历?难道不是为了找寻她的踪迹”

陆压却未待她说完,长袖一拂。一道玄色的光破空而去,将对面孤零零的竹筏径直劈成两半,那整齐的分割线恍如刀斧雳剑斩断般,堪堪擦过那黄衣女子的脚,若稍移分毫,便连人也切成两片了。

蔺霜得了警告,脸色微微发白,但却依然背脊挺直道:“主上曾说,帝座是世上最无情之人,果然不假!”而后,她停顿了片刻,转对尊神身边红衣美人微微一笑:“小姑娘,在下却有一言奉劝于你:若要找那谈情说爱之人,他并非良伴。同样的,你也不是他命定的佳偶。需知,今日有多少快活,他日便会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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