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派苏瑶瑶进修的乡医院院长来县医院开会,苟建拉住他,叹了口气道:“曾院长,你派错人了啊。”

曾院长同时又是外科主任,雄心勃勃地想把外科搞好,这才派看起来很聪明的苏瑶瑶进修麻醉,听苟建这么一说,赶紧问道:“怎么了?”

“唉,那个苏瑶瑶啊,看起来聪明,实际上笨的很,水平太差了,最简单的腰麻都打不好。你们医院要是不换人,这麻醉,悬。”

曾院长顿时急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连个腰麻都学不会呢?我看她挺聪明的啊。”

“聪明啥啊,她好几次麻醉都没打好,痛得病人直叫,差点逃出手术室。”

苟建狡猾地利用了时间差。前段时间苏瑶瑶刚来不久,又没得到王东的特训,确实好几次麻醉没打好。但现在每一场都又快又好,在管理上也非常平稳,苟建提都没提。

至于逃出手术室,那是针麻时代的老梗了。现在的麻醉再不济,也比针麻强得多,怎么可能出现病人逃跑的事件。

曾院长忧心忡忡地告别苟建,找到苏瑶瑶一通责骂,警告道:“好好学,要是再听到打不好,听到外科对你的工作不满意,就换个人进修。”

看着声色俱厉的曾院长,苏瑶瑶吓坏了。委屈地说道:“我会认真学的。”

曾院长余怒未消:“我要在县里住一天,今天没空,明天吧,明天我看你做一场麻醉,要是做不好,你就跟我回去。”

他气哼哼地跑去开会了。这是外科的学术会议,刘大炮在台上讲课,曾院长低声问人民医院的其他同行:“我们那个苏瑶瑶,在你们这进修麻醉的,听说经常麻醉打不好,病人痛得直叫?”

对方摸着下巴:“倒是有这么一回事,好几次是这样。不过小姑娘人挺好的,最近打得还不错。”

曾院长一听就懂了。小姑娘人挺好的——就苏瑶瑶那祸国殃民的外貌,是个男医生都得说好。最近打得还不错——既然前面说了坏话,又是祸水级的美女,自然要补救一下,说点好话。

哼,再漂亮也不行,谁影响了我的外科发展,谁就滚蛋。

这天晚上,苏瑶瑶照旧跟着张麻值班。说起来张麻他们都很苦B,总共只有三个人,不得不三班倒,连个休息天都很难凑出来。这还幸亏张麻进修回来,否则那两个就要倒下了。

张麻进修三个月,欠了那两位巨大的债务,不得不加班加点还,好让她们能休息一下。于是她就倒下了,倒在这个不寻常的夜晚,高热达39.8度,血压也到了180/125mmHg,头脑昏沉,躺在值班室床上一动不动。

说不寻常,是因为天气的极端不寻常。罕见的大雾笼罩附近数县市,室内还好,外面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交通立即中断。

而且病人也不寻常,一位脾破裂的病人被送来后,无数的电话轰炸过来。苏瑶瑶不知道这个病人究竟有多厉害,只知道院长大人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做到尽善尽美,如果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一定严惩。

脾破裂啊,对这个外伤一知半解的苏瑶瑶吓得浑身发抖。她只知道这玩意可能会死人,还知道这玩意的麻醉很难很难。由于伤处位置高,只适合下腹部和下肢手术的腰麻是不能用的,否则麻醉本身就会要了人的命。

可她只会腰麻啊,唯一还会其他麻醉的张麻高热兼高血压发作呢,她恐怕站都站不起来吧,还打什么麻醉。

很快另外两位麻醉师的消息传了过来。一位难得休息,带着孩子回几十公里外的娘家了,在这种大雾天气,根本不可能赶回来。另一位更糟糕,她家住郊区,大雾中骑车回家,现在正在十里外的某乡医院拍片子,据说很可能是骨折。

完了完了,老师们一个都不能上,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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