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离醒来时,天已擦黑。
借着窗外的月光,淑离觉得自己有必要哭会。
这虽不是自己的寝宫,没有太过华丽的摆设,却依旧是春秋时的风格。
而自己身上的衣裤已被换掉,一身的素白中衣下裙,告诉淑离她并没能回去!
“阿姑醒了?”
一麻衣妇人推门进来,为淑离点上了烛火。
“这是哪?”淑离环视四周,这是个还算宽敞的房间,没有太多的家具陈设,就连榻前的帷幔也已经洗得有些发白,却胜在干净。
“这是客舍,救您的那位君子有事出去了,可能过一会儿就回来。”
那妇人抖开一件曲裾深衣,示意淑离穿上。
“阿姑的衣服都湿透了,妇只能帮您换上自家女儿的衣裳,放心,这都是新的,虽不及您原先的绸衣华贵,却也干净舒适。”
“多谢大姐,不知我那件裤子能不能先烘干给我,实在是穿不惯这胫衣。”她成为姜离的第二天便自己设计了几件宽松的裤子以代替那没有任何安全感的成人开裆裤“胫衣”。
说实话,她实在受不了下裙里那空荡荡的感觉。
“裤子?阿姑说的可是那件胡服?”
“应该是吧!”毕竟现在只有骑马的胡人才穿裤子。
“好的,等下烘干了便给阿姑拿来,阿姑睡了三个时辰了,要不要给阿姑备点吃食?”
“好啊!有劳大姐了!”这妇人手脚很是麻利,没两下便为淑离穿完深衣,系上腰饰。
“阿姑可真漂亮,这普通衣裳往您身上一穿,立马便不一样了!”
淑离讪笑,“大姐说笑了,不也是两只眼睛一张嘴,有什么不一样的,还有劳大姐来时,帮我带两条发绳,我想把头发梳上去。”
平日里阿夏都会给她梳着双丫头显得年幼些,如今头发全部打散着,便多了几分少女的媚态,自然不像个十岁女童。
她现在的样子若让有心人见了,只怕要生事。
“好的,妇这就去办,您稍作歇息。”
“等等!”淑离突然叫住准备离开的客舍婆。
“大姐可曾看见我系在腰间的玉佩?”
那妇人脸色微微一变,“什么玉佩?妇为阿姑收拾的时候,并无看见什么玉佩?莫不是在水里弄掉了?”
“或许吧!”枉费了小白精心雕刻了数月,他若知道定然不饶她吧!
见淑离没再多问,妇人僵笑了一下,便退了出去。
那妇人一退出淑离的房间便急冲冲向后院走去。
“母亲!”
妇人刚踏步后院便被自家女儿叫住。
“母亲,你看女儿这身打扮可好看?”
那少女与淑离的身形相近,穿着淑离换下的中衣倒也合身,只是那张平淡无奇的脸显然撑不起这身丝绸的华贵。
淑离的衣裳无论是衣领袖口还是下摆,都绣着复杂的素色滚边,显然不是一般的人家所有。
那妇人皱起眉头,沉声道:“换下来!”
“为什么?”那少女顿时拉下脸。
“那阿姑已经醒了,问我要这衣裳呢!”
“你便与她说洗了呗,哪有那么快干的,我今夜先穿出去美一美,明日再还她便是。”她可是认认真真的烘烤了两个时辰,不穿出去与隔壁姐姐显摆显摆,岂不可惜。
“不行!太招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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