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江南吟出此句,想必是因为他又想起了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当年,叹恨流年花鬓染风霜。
四人结拜完,因葛鹰年岁比阮红梅要长了几月,阮红梅拜作四弟,葛鹰为老三,范尧排作老二,古啸京年岁最大,自然是大哥。
大哥古啸京却把易江南话里的“江南”二字听入耳来,突然脸色一正,抓住阮红梅双肩,开口道:“四弟,我有一个消息要与你说,望你听后切莫激动。”
阮红梅自从与古啸京相识以来,何曾见过古啸京如此严肃过,单看脸色,便知古啸京要说与自己的绝非什么好事,好在他自幼饱食冷暖,一颗心早渡风霜,也已不惧怕再多风雨,于是,面色一正,对着古啸京点头说道:“大哥有事但讲无妨。”
犹豫一下,古啸京还是开了口:“前些日里,我去往姑苏寻我那大哥,却寻不到,反而在寒山寺后的那棵古松下见到了一座合葬新坟,碑文刻的正是你生父生母之名。”
原来,他和她终于还是死了,她对他,果真痴心如海,竟宁愿不吃解药也要和他共死一处。
阮红梅的心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他在心底开始反问自己,自己真的有想象中那么痛恨苏逐浪和阮梅红吗?自己为何要恨他们?是因为他们从小就不管自己的死活?
第一次被苏逐浪救的时候,那斗篷,那竹箫,那沙哑的声音,还有那双忧郁沧桑无比的眼睛和那那首歌谣。
还有雪地中,阮梅红跪地的一幕幕,苏逐浪金甲奈何的隐怒……
他和她,也许真的有着莫大的苦衷,只是等不到了三年之约。
阮红梅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去恨苏逐浪和阮梅红,反而欠他们一句“父亲、母亲”,毕竟,是他们给了自己生命,也早就从古啸京口中听说了苏逐浪用“偷星换月”为自己再续生机的事。
父亲,母亲。
阮红梅的眼底,滚出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但却感觉不到自己的伤心,他似乎看见了漫天飘舞的纸钱,古松下的那座新坟,许再过些时日,坟头就会长出杂草。
越想越伤心,但阮红梅没有哭出来,眼泪也仅有那两颗,落地了无痕。
“大哥,能否与我讲讲他的故事”阮红梅把头扭向了古啸京。
“我对他也不甚了解,只是昔年‘姑苏三客’承了他的救命之恩。偶尔从‘老驴’口中听得些许故事,你的父亲苏逐浪,本是天山雪隐门的弟子,后来,雪隐门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门主暴毙惨死,当时的大弟子南山放鹤坐上了掌门,把雪隐门变成了罪孽滔天的雪鹰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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