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下意识往隔壁哥哥的身后看了看,可只开了半扇门,又被隔壁哥哥挡着,他什么也看不到。
舒曼她怎么能这般细心呢?
跟奶公的细心程度不相上下,照顾他更是无微不至。
这感觉在他听到隔壁哥哥笑着道“这是申虎大姐让我端来的”,目光落到隔壁哥哥放到桌上的热气腾腾的开水时便更强烈了。
便是她说在她那里女子才是细心体贴的那一方,可像她这般无所不能的女子,哪还需要别人照顾?
便是在这里,她也真用不着再去找人照顾自己了,难怪她会说单身有何不好。
倘若她有了家室,那被照顾的一定是她的那位吧?
也不知谁会有那般好运嫁与她?
对着他这么个萍水相逢的落难之人便已让他挑不出一点不满,更何论她以后相伴一生,白头偕老之人?
只是想想,卿云便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即使隔壁哥哥看了他作的画赞不绝口,卿云还是一个字也没能听进去。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原就是为修身养性,可当他朝不保夕,性命垂危之时才知这些并不能入他心,救他命,拯救他于危难之中。
曾为书为画废寝忘食的那股子痴意不知不觉间便消了下去,他仍是喜爱,可心中感觉却与之前大不相同,再不是只要有这些就什么也不需想了。
卿云目送隔壁哥哥离开后再看桌上摊着的残画便再没心情再续下去了。
他正发着呆,忽然听到了已日渐熟悉的声音,“看来再过半月,我便没能教你的了。”
卿云回过神,便见舒曼不知何时已站到了他身侧,正微微弯了腰看桌上的画。
他下意识想去挡,手指动了动,却没伸出去。
耳边她还在对着他的练习评价,夸他的话让他心荡悠悠的,委婉建议的话也让他的心起伏不定,一字一句入了耳便刻在了心里,重又在他耳边回响。
听到舒曼问“要不要去灶房转转?”时,卿云几乎是立刻就点了头,得到了舒曼轻柔的一记抚头。
到了灶房,卿云才发现半天多的时间灶房里已全是她做的各种成品或半成品点心及菜肴。
安置了他,她便又马不停蹄地开始了包饺子。
看着她五指翻飞,明明那手那般粗壮,可做起这般的精细活却灵活自如,一张面皮在五指撤开后便是小巧玲珑的饺子,不过片刻便已在案桌上排起了整整齐齐的队伍。
她为何什么都会呢?
为何越是看她,他便是越无法移开眼睛?
为何越是接近,他却越想再近一点,再近一点,近到能看到她的所有?
为何接近了还会觉得遥远……
见卿云看得目不转睛,舒曼便递给了他一张饺子皮。
“要不要试着包一个?”
卿云的手指触到冰凉的饺子皮便不由缩了下,但手却并未往后缩。
他只有一只手能动,可以吗?
舒曼挑了下眉,直接向卿云示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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