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停,地上已是白皑皑一片,站在屋门外,扫雪声、讲话声、鸡鸣声时隐时现,红彤彤的对联在一片银白中越发醒目,为这雪景添上了数行无法抹去的喜意。
大年三十了。
舒曼搓了搓发僵的手,小跑着进了灶房。
虽然她并不是这个朝代的人,可卿云那孩子是,她也不是孤单一人,所以这年还是要过的。
舒曼置办年货时本就将过年的菜谱想了个大概,只是脱里一来吃了三天烤肉,她的计划就全被打乱了。
还好那传话人还记得带酒肉过来,舒曼在篮子里挑着肉,心中想着,今儿炸些丸子,再将饺子馅调好,把肉都处理好方便明日做菜。
等饭做好了,舒曼看了看天色,去隔壁找了孟柳夫郎过来。
孟柳夫郎告辞后,舒曼伺候着卿云洗漱,顺便问他今日的安排。
沉浸在自己心事中的卿云被舒曼问得一愣。
他的安排?
他除了躺着、坐着,还能做别的什么吗?
今日也没对子可供他整理了。
“昨儿不是学了素描么?你今儿是练素描呢?还是去灶房帮我忙?”
舒曼一边替卿云披棉衣,一边低头询问道。
被舒曼一提醒,卿云才想起了自己昨晚跟她学了她说的素描画法。
两样都是他想做的,能学到那般闻所未闻的画法是他梦寐以求的事,若是以前的他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可他很清楚自己心里的秤杆是偏向后者的。
画画什么时候都可以练,她身边却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待的。
可,他还敢离她那么近吗?
即使不是时时刻刻都在他眼前,即使只有昨日才是真的有来有往地交谈,他便无法自已地越陷越深。
让他待在灶房,他什么也不做不了,在她身边只会越发显得没用碍事罢了。
见卿云不吭声,舒曼下意识便以为是自己多出来的半句话惹的祸。
她于这孩子有恩,她都提了让这孩子去灶房,这孩纵使再不愿意也要考虑下她的提议,他又不怎么会说话,肯定只能沉默了。
“你留屋里练素描吧?累了的话我带你去灶房转转看看我都做了什么好吃的,怎么样?”
舒曼赶紧补救道。
卿云听了舒曼的话,心里更是闷得厉害。
她其实还是想他待屋里的啊。
那后半句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客套话?
也是,他什么都不会,什么也不能做……
他何时变得这般患得患失了?
一点都不像他了。
用了早饭,舒曼替卿云备了纸笔,又替他装好手炉,拣了点心果子放一边,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又取干净的布放一边供卿云擦手。
估摸着没有什么遗漏了,舒曼便卷了袖子准备先剁肉去。
“待会我要剁肉,可能会有点吵,你要忍耐一些时候啊。”
交代了一句,舒曼摸了摸卿云的头,关了半扇门,出了正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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