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天黑得早,晚饭一用,舒曼拉着孟柳去挑水,把水缸盛满了后,她就没可做的事了,又想着明日还要自己一个人去镇里摸索着采购,舒曼在门槛上坐了一会就磨蹭着回了里屋。
炕上的少年还是一动不动,舒曼摸了摸鼻子,从箱子里翻了件衣服出来,拿着去了外间换好,又把沾了一地灰的棉袄拍打了一会,扔到了太师椅上。
明儿要是能找到成衣铺,她要再买两件棉衣,原主这件今天已经被折腾得不成样子了,可她还是得穿,不穿就没有别的可穿了。
给柴火堆添了柴,又吹了烛火,舒曼小心翼翼地躺上炕,尽量忽视身边的少年。
她想着一个人躲在厢房里睡,可又担心她今天惹了这少年,这少年再出什么状况,最后还是厚着脸皮睡炕上了。
又是灌了那么多酒,又是筋疲力尽,舒曼还想着自己躺上去睡不着就多想想明天买什么,结果沾了炕不过片刻,她就睡熟了。
她是睡熟了,重重的呼吸声让人无法忽视,卿云听着身边传来的平稳呼吸声,睡意全无。
跟这样的人躺在一起,他怎么可能睡得下?
更何况,这人又喝了酒,指不定要怎么耍酒疯呢?
除了失去意识昏过去,但凡神志清醒,他都是整夜整夜的睁着眼,不敢放松一丝一毫。
屋子里并不如他刚被送来时那般,彻夜都黑的什么都看不清,柴火燃烧着,橘红的光让屋里看起来没有黑暗中那般可怖。
可这些柴火也燃不了多久,才刚过前半夜,屋里就完全陷入了黑暗。
黑暗中似乎什么可怕的都会出现,可身边有一道呼吸声又告诉他,只要这个人没动静,就不会有任何事情,他需要防备的只是这道呼吸声的主人。
卿云听着这黑暗中唯一的声音,能想的也唯有这个近在咫尺的人。
他的心中翻来覆去的都是这个人说的那件匪夷所思的事……
越是告诉自己不去想,就越是容易想到,还不可避免地想,倘若她是酒后吐真言呢?
他也知晓,这不过是因为他太想摆脱这样的困境,又毫无办法,才会听了这么一句醉话就怎么也没法从心上移去了。
可恨他如今能指望的,竟只有她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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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曼是被敲门声惊醒的,穿了衣服开门一看,天已然大亮了,若不是孟柳听了她的话做好早食就来叫她,她还不知要睡到什么时候。
用凉水洗了脸后,整个人都被冰醒了,浑身上下像是被车碾过了一般没有一处不疼的,舒曼疼着疼着就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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