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澜第一次去重庆,那座立体魔幻都市,真正的山城。杜如金方向感不好,她曾说这辈子最不敢挑战的城市就是重庆,因为随时会迷路。
一个容易迷路的人选择了一个最容易迷路的地方,可能像她书里写过的一段话:哪怕在自己熟悉的城市里,也要找时间搭上一班不熟悉的公交车,走一趟不熟悉的地方,发现别样的风景,放松压抑的心情。
她心里就是太压抑了。
她们在机场相见,见面的一刻,杜如金浅浅的笑着,没有叫她的名字,也没有叫小姐姐,看着看着,晃了晃右手,对孩子道:“桃子,叫阿姨。”
小桃子乖乖的叫了一声,那澜顺势回避刚刚见面的尴尬,蹲下逗了逗孩子,夸赞了两句。然后直起身,同样带着意味深长的笑,道:“好久不见了,如金,你样子一点没变,就是听声音成熟了。”
“你也是。”杜如金道。
两人都显得不太自然,没有一方圆滑善谈,只能肩并肩的往外走。
杜如金提前帮她订好了酒店房间,就在自己隔壁。那澜在开门前转身看看她,想起了什么,笑了笑,道:“我们去云南那次住的酒店跟这里很像。一转眼过去几年了,时间真可怕。还记不记得你讲故事吓唬我,然后我们跟杰蒂森换了房间?”
她说着向杜如金走了两步,道:“时间还早,我去你房间坐坐,有些话想跟你说。”
杜如金知道那澜会说什么,进到房间里,她首先道:“那澜,我们难得见面,说点开心的事情。”
那澜道:“我是希望你开心的。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儿吗?是杰蒂森拜托我的。”
杜如金嘴角动了动,有些意外,在她心里,那澜跟杰蒂森并不是一个阵营的,那澜更像是夏承乾身边的人,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她还以为是夏承乾敦促那澜来一次久违的关心。
没想到从头到尾都是杰蒂森一个人,生活真是没有新意,还是那一桩陈旧的恩怨,永远那么死气沉沉。
杜如金转过头去,道:“婚我是一定要离的,谁的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他没什么感情了。我看到他,一点都不觉得喜欢和依恋,只有厌恶,哪怕他死了,我都不会流一滴眼泪!”
那澜皱了皱眉,道:“如金,你就那么恨他?他到底?”
“那澜,我说了,原因不重要,没有什么值得旧事重提,他那种基因,可能就是遗传了他那个跟别人私奔的妈妈,不好。他对我也不好。我们结婚这几年,他从来不屑于看我的脸色,你说他是我的丈夫,但他更在乎自己是个大明星,当初所有的承诺最后来都是骗人的,我只不过是他事业的一部分。他这个人,虚伪狡猾,善于演戏,不了解的根本无法相信他是这么可恶的一个人!”
“如金,你说的——”
“不要被他骗了,帮着他继续把我留在那个火坑,这是真正的助纣为虐!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他现在不同意离婚,我自有我的办法,如果他非要逼着我走上法庭,我会让他身败名裂,名誉扫地,在娱乐圈再也站不起来。你回去告诉他,这是我亲口说的,让他好自为之。”
那澜听杜如金把话说的那么绝情,冰冷的眼神,冰冷的表情,一点情分都不留,她这么说话,甚至对那澜也是一种讽刺。好像在说你为什么不辨是非,为什么要充当圣母,你真的认为离婚这么重要的决定是谁年少轻狂,随随便便就决定的吗?
几句话打破了和谐,那澜不由得觉出尴尬,对面的女人俨然不是当年的小火炉儿,冷酷决绝的像个女杀手。这个话题没有进行下去的余地,她只能点点头,道:“小姐姐不知道你经历的这些,帮人帮的盲目。其实,其实我更关心的是你,你知道对于像我这样的普通女人而言,婚姻是很重要的,我没有能力一个人维持稳定的生活,需要依靠丈夫。但是如果你觉得离开杰蒂森会一个人活得更好,那我还是跟当初一样,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毕竟你完全的经济独立。杰蒂森的职业或许我们大家都只看到了那光辉的一面,其他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杜如金说出“助纣为虐”四个字时,也隐隐的觉出不妥,那澜不远千里的赶来,心里一定是怀有美好的意愿,就算为了这个意愿,她也不该把态度摆的这么强硬。但是这几年,她常常一个人带孩子过,太过专注的体会一个人的感受,已经不再习惯去迁就别人。如果现在把她放进经济罪案调查科的团队里,别说再是什么小火炉儿,她连跟同事好好相处都不可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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