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彦点起船上的油灯,眼下终于有时间帮慕漪看一下伤口,从她左肩处黑色的血迹i看,弩箭上必然带毒,看i得尽快拔出这支箭,好在身上带着妹妹苏婥在自己出行前带上的药,可以止血解毒,只是不知道对这弩箭上的毒会不会见效。

苏彦将慕漪扶着平躺在船上,把她左肩的衣服绕着弩箭轻轻撕开,将弩箭尾部截断,然后一手用力按压着她的左肩,另一手缠上一块布紧握弩箭,深呼吸后他猛地一拔,将弩箭拔了出i,慕漪左肩随即因猛然而i的疼痛抽搐了一下,嘴里同时发出“唔…”的痛呼声,但她却没有醒过i,过一会就又没了动静。

看着伤口上黑色的血,苏彦未有片刻犹豫,低头将伤口处的毒血吸了出i,然后将白色的药粉涂在她的伤口上,在船上找到了干净的布i帮她把伤口包扎好。

看着被自己取下的弩箭,苏彦想到黯缈洲的海盗们常用的武器一般以长枪和刀居多,并没有用弓弩的习惯,这弓弩反倒是陆内较为常见。想到这里,苏彦倒吸一口寒气,如果不是赤璃岛的人,那么这些人到底是谁派i的?

海面上波涛汹涌,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有些骇人的响声,剧烈的海风把木船吹得咯吱咯吱作响。大雨丝毫未见停止的意思,从船顶的几个破损的地方漏进船里i。

苏彦并没有休息,一方面害怕再有敌人过i,另一方面慕漪没有醒过i他始终很不安心。这时苏彦发现她的额头很烫,“糟了,若在这个时候发热就更危险了……”他找到了一块有些潮湿的毯子盖在她的身上,自己靠在船屋的木壁上,紧紧的抱着慕漪。

在昏黄晃动的油灯灯光下,慕漪就像是熟睡了一般,苏彦静静地看着她、守着她。她如黛的眉毛清秀而修长,不似其他女子的柳叶弯眉,像极了她倔强的性格,平日纤长而卷翘的睫毛此刻倦倦的搭在紧闭的眼上,总是勾着傲人不羁弧度的唇此刻因虚弱无比的苍白。

苏彦轻轻将慕漪额前几缕湿发拨开,疼惜地抚摸着她微拧的眉头,“很疼吧?”

不经意的,苏彦的手滑到了她左耳后那条触目惊心的疤痕上,他开始回忆从与慕漪相遇开始到现在的一幕一幕,他们的每一次交战,每一次争执,以及他的每一丝想念。

知道吗,漪,我多少次幻想,就这样和你在一起,没有家国对立的矛盾,没有作为东昭将军和苏家长子的责任,没有战场上的针锋相对,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你,时刻在你身边护着你,哪怕一天也够了,我曾一度认为这只是妄想和奢念罢了。

如今终于有这一刻,可你却为了救我而受伤,若定要如此,那我宁愿一辈子只站在你的对立场,只要你不受到伤害。

终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第二日清晨,大雨渐停,天空中厚重浓密的乌褪去,海面恢复了平静,一切事物都被初升的旭日染上了红晕,平静而美好,仿佛这里从没有过暴雨,也没有过战争。太阳从i如此,总是可以粉饰太平,给人带i和平的假象和希望。

苏彦却没有心情欣赏这海上日出的美景,他将被打晕的逃兵挪到船下,推船入水中,岛上到底是什么情况他无法知晓,他不可能撇下昏迷的慕漪去打探,于是他决定行船去之前他的东昭军队休整的荒岛上,那里应当还有那晚剩下的帐篷和干粮,等到了岛上慕漪的情况好转之后,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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