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静的站在大厅之上,保持着我所能持有的最佳仪态和最恭敬的态度,默默的等待着二夫人对我的判决。我深深的明白,现在无论二夫人想对我做什么,我都无力抵抗。既然我现在还不具备实力和她对抗,那么我选择承受。多年来的律师生涯告诉我,无用的反抗只会给自己带来更深重的灾难。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所以,如论如何我都要留着这条命等待阿玛的归来,哪怕——哪怕我将身处妓院。只有活着,我才有希望,总有一天我会以钮祜禄·绮云的身份再回到这里,从新洗刷我今天所受到的耻辱。

二夫人似乎已经满足于她给我刻意营造的这一恐怖的静默气氛,只见她略略靠向身旁的茶桌,神情慵懒的说:“我也不想做得那么绝,只是像你这样的货色,我是决计不会允许出现再咱府上的。”她说到这儿故意一停顿,突然眼睛眯了一眯,缓慢而低沉地说:“如果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也没有办法。”

我这才反应过来,二夫人毕竟执掌钮祜禄府多年,岂是一个只依靠父兄势力作威作福的王夫人可比的?我还是太小看她了。如果她只是要出一口气迫害一下我,将我送到妓院,那么一旦老爷回来,她立刻会吃不了兜着走,等于白白让我不战而胜。可她逼我自己离开府第,不但可以自己推得一干二净,说不定还可以安点罪名到我头上,可谓是一举两得。最妙的是,就算我看出她的居心,我依然还得按照她的要求自动离开,除非我喜欢过青楼那种倚门卖笑的日子,否则我明知是陷阱也得往里跳。看来这位陈佳氏将是我以后入主钮祜禄府最大的对手,还是绝不可以掉以轻心的那一种。

我现在要做的是让她放下戒心,好让我可以平平安安,稳稳当当的等待阿玛回来。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实际上是因为膝盖落地太猛,疼出来的。)“真的,二夫人您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肯放我走?”我猛地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早已调整为惊喜至极的模样,仿佛是见到了自己期盼已久的救星。

二夫人一时不能适应我惊人的转变,这与她先前的想象不符,只见她偏过头去和身边的嬷嬷交换了几个眼神,又转过头来问我:“你是真的想出府?”

我不想出去也会被你赶出去,我心里没好气的想着,身体的动作却丝毫不见不慢,赶紧磕了一个头道:“云儿自认福薄,没福气再侍奉在大人身边,云儿恳求夫人大发慈悲,放云儿出府,云儿永生不忘夫人的大恩大德。”

二夫人对我的表现半信半疑,但最终选择相信我,毕竟这是我自己提出要出府的,无论真假她她都求之不得:“算你识大体,这样吧,你到账房去支点银子,今天就给我出府。”

我忙答应着,现如今我靠山不在,势单力薄,且早把情况摸了个通透,早恨不得远远的离开这是非之地。你现在拿银子让我离开,我求之不得。

我正准备答应下来速速离去,突然听到厅外传来一阵吵闹之声,紧接着就听见张总管的声音:“大夫人到。”我便看见又是一大群丫鬟仆妇涌进了这个大厅,使本来还算是十分宽敞的大厅瞬间变得拥挤起来。站在她们中间的是一个衣着素雅,举止温柔的贵妇,尽管岁月已在她的眼角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不过她的细致的五官,端庄的举止,依然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印象,且她的举手投足之间给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姿态,是她的美还有一种摄人的压迫力。这就是我阿玛的原配,出身与同样高贵血统的钮祜禄家的大夫人——栋鄂氏。

大夫人一直走到我的旁边,语气温和的问道:“不知这个丫鬟犯了什么错,惹得颜妹妹你如此生气,不如你交给我,我替你管教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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