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根觉罗氏看着幼女可怜兮兮的模样,霎时心软的一塌糊涂,只是一瞬间脸色又恢复了冷沉,拧着眉,冷斥:“额娘不会再由着你们,小七,你既然说是你动的手,你便给额娘到祠堂跪着,抄一百遍女戒。”

“额娘!”妍悦瞪大眼,惊呼,想要阻止,却被伊尔根觉罗氏一个冷厉的眼神瞪来,打断了她的话:“你也一样!”

妍悦瞬间蔫了,委屈地瘪了嘴。

这一晚,和悦与妍悦一同跪在祠堂,边跪着,边抄女戒,因知晓额娘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两人不敢开小差,乖的不像话。

和悦瞧着自己狗爬似的字,趁六姐不注意赶紧团成一团,塞到了袖子里。

妍悦诧异地“咦”了一声:“七妹,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和悦含含糊糊地回了句,心里却纠结的不行,这万一被六姐看到了自己这字还得了?还不分分钟露馅啊。

和悦咬着下唇,偷眼瞧着六姐同样小脸儿纠结,字迹歪歪扭扭的,这不一会儿便团了好几张纸扔在了地上,“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郁闷的心情也有所好转。

妍悦听了她的笑声,紧皱着眉扔了毛笔,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手腕唉声叹气:“这一夜何时是个头啊。”

六姐舞枪弄棒还成,写字对于她来说比杀了她还难受,莫名地和悦有种同病相怜之感。

“我终于明白四贝勒和四福晋为何不惩罚我们,还好言相待,甚至答应让十三阿哥道歉。”和悦也丢下笔,盘腿坐在了地上。

漫漫长夜,无聊至极,姊妹俩难得落得相同的境地,不如说会儿话打发打发时间。

“为何?”妍悦纳闷。

和悦轻哼一声:“六姐想啊,我们是官家之女,又年幼无知,四贝勒和四福晋若要处罚我们,面子上过不去,此事又是十三阿哥有错在先,他们不占理啊,但又咽不下这口气,那该如何?自然是让有资格管教我们的人出手,额娘不好不罚,否则四贝勒那儿无法交代,四贝勒想要报复我们,就算不好对我们两个小孩子出手,身在朝堂的阿玛却得不了好去。”

额娘自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再是疼爱儿女也不得不罚,还得往重了罚。

哼,果然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和悦咬着笔,心里面把四贝勒想象成一个小人儿狠狠打了一通。

“啊?”妍悦瞪大了眼,瞬间苦了脸:“看来这次额娘是不会轻易饶过我们了。”

和悦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即便当时知晓对方的身份,她也不会罢休,她靠近了妍悦,抱住她的胳臂,不在意地晃了晃脑袋:“六姐不必担心,只要过了今夜,四贝勒就不会再追究了,我们虽然受了罚,但是想到十三阿哥那猪头似的模样,还是十分解气的,哼,今夜可不止我们俩受苦呢。”

妍悦噗嗤一笑,推了她一下,嗔怪:“你这丫头,何时这样鬼灵精怪的。”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摸着下巴,目光幽幽打量了她几眼,纳闷不已:“话说回来,七妹你如今还真是与过去大不一样,还真是让我惊讶呢,以前的你可是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不敢,如今打起人来却是眼也不眨。”

“我这样不好吗?还是六姐不喜欢我这样?我倒是觉得这样子很好啊,六姐不知道,当时我真的很解气的,原来打人这样好玩。”和悦眯着眼笑的得意,仿佛在说着什么十分有趣的事。

妍悦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把打人说成趣事的七妹与过去温柔腼腆的她联系在一起,不过眼前的七妹明显更有活力,也更讨人喜欢。

“你呀,这话小心让额娘听到了,我可救不了你。”妍悦点了点她的额头,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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