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对不起,不要打我!不要打我!”背对警官的齐狼用力地磕头,沙哑的公鸭嗓快速说话,一道道难听的音波让人头皮发麻。
警官们忍不住向后退了些距离,这嗓子简直开过光,辟邪!一名大队长有些疑惑,然后立刻想明白了,一脚踢在齐狼的后背,齐狼忍住伤口开裂的疼痛,顺势倒下,碰了满脸的泥巴。
“这人不是他!衣服脱下来,脱下来!”
齐狼保持跪的姿势转了半圈,抬起头,麻利地脱衣服,那张苦笑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过,倒是眼泪一点点冒出来,还有点楚楚可怜的样子。
风衣脱下,下面是皱巴巴的西装。
“刚才有个人打我,骂我!硬要我把这件衣服穿上,还……还用这双破鞋子换了我的皮鞋,天呐!我前年双十一才买的皮鞋啊!警察哥……”齐狼一边大哭,一边像小孩子告状一样,抱着其中一个警官的腿,满脸委屈地说。
那哭笑的脸甚至让人觉得,天上地下,除了窦娥,没人比他更冤屈了。
被他宠幸的那位警官哥哥看着自己裤腿上越来越多的鼻涕,眼里感觉都要冒火。
“给你衣服的人,他去哪了?”
“他问我唐白河在哪?嘿嘿!河在北边,我给他说了东边!嘿嘿嘿!叫他打……”
队长瞪了齐狼一眼,齐狼乖乖地闭嘴,可怜巴巴地低着头。
“我们立刻去北边,你、你、你,你们三个分队去东边,免得他问对了人。出发!”队长发号施令。
“慢,队长,这个人有问题。”队里站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警探,齐狼眼神微变,那个人,是碎尸案现场与他打过交道的陈警探。
“我来问问他,喂!小子,你叫什么名字?”陈警探总感觉这人有点熟悉,可这张很具代表性的脸,他真得没见过,不然肯定能记起来。
齐狼自然地回答:“我是花百万呀。”
“这人是你什么人?”陈警探指了指齐狼背后的墓碑。
“我二爷呀!”
“你二爷叫什么名字?”
“花大宝呀!”
“他哪年死的?”
“97?不对,是98年呀!我点邻居草垛子被他打了一顿,当月他就走了呀!还是听着什么“我的1998……”那歌给气死的,一定是这歌太不符合他的口味呀!”
“说话就说话,你他.奶.奶.的能不能别唱!”陈警探对着墓碑研究了半分钟,确认齐狼说的没啥问题,可是听到那句杀伤力十足的歌词,实在忍不了大骂了一句。
旁边的队长年纪大些,更受不了刺激。这嗓子,还每句话后面带个呀!真当他们命硬啊!赶紧走,晚了指不定会折寿,“我们快……快走吧!别浪费时间。”
打发走这批麻烦的人后,齐狼起身,恢复面部,跑到几百米外的地里,从农民伯伯没来得及开走的拖拉机里摸出个铁锹,接着直冲墓地西南角的一座新坟。
警官刚才来闹腾,还掏出了枪,附近的人都吓跑了,这时候是挖人坟墓的最好时机。
齐狼搓搓手心,摁了摁腹部的伤,确认无大碍后,立马刨坟。
丘玲玲的气味最后就是在这里消失的,金成把她活埋在了这里。
“别死!别死!”
新坟的土很松,比较好挖,齐狼用力挥锹,想快一点把人挖出来。
挖了接近十分钟,铁锹下碰到了硬.物。
又是几分钟过去,棺材盖终于全部露出来。
丘玲玲的气味重新来到齐狼的鼻尖,由于棺材板的阻隔,气味渗出来很少,很淡很淡,和一缕缕难闻的骨灰味缠绕在一起。
齐狼愤怒地掀开棺材板,看清里面的景象后,忍不住握紧了双拳。
“不!为什么?为什么?”
棺材正中是一个很大的骨灰盒,盒子下面叠了一层又一层干净衣服。丘玲玲穿的裙子、内衣、鞋袜被揉成一团塞在棺材一角,这些携带丘玲玲气味的衣物上,放着丘玲玲的蓝色手机。
东西都在,可是丘玲玲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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