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秦凌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左右走了一圈儿,“我们家的情况,周掌柜也不是不了解,我哪里来的一千多两银子啊?要说想办法,那就只能把铺子卖了不过那铺子老了,怕是也不值几个钱,要凑够这一千两银子,说不定得把我们家的房子也卖了,也许勉强能够”

周洪发一听这个,顿觉有戏,连忙也跟着站了起来:“不妨事的,只要小姑娘你有这个念头,折给我也是一样的,要是卖给别人,许是抵不上这一千三百两,不过零头儿我都给你抹去,也不找你另外要钱了”

周洪发说着,脸色也微微泛起红来,好像只要这番话下去,秦凌就会乖乖把房契地契全都交出来了。

秦凌站在他对面,薄唇愈发弯起,笑容愈发好看:“照理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为了还周掌柜你这一千多两银子,我卖铺卖房也没什么问题只可惜,我有心想卖,但却有人不让我卖呀。”

“谁?莫不是万大松?”周洪发嘁了一声,“他不过是个拿钱干活的掌柜,怎么你这个东家,还要听他拿捏?我说句不好听的,你家这个铺子,就是在他手里赔死的,要是没有他,说不定这铺子还能多活两年那万大松,其实就是个扫把星,我跟他做生意这么多年,早就看出来了,他就是废物一个他来找我还债,我是没见他,我要是出来见他,他也得给我作揖行礼”

周洪发自顾自地说着,说的高兴,没有看到秦凌眼睛里一闪而过的那抹阴鹫。

他前面说的那些话,无论多么难听多么可笑,她都可以当做他是在放屁,可是这会儿他提起了万大松,还说他是扫把星,这就直接触到了秦凌的逆鳞。

倘若没有万大松,秦家早就完蛋了。倘若那天她再晚回来一会儿,万大松一家几口人,会出什么事,她也不敢想。她父母双亡,家产散尽,姨娘算计,奴仆欺侮,唯一留在她身边不离不弃的就是万大松

竟然敢说他?

还明目张胆地欺负他?

秦凌默默地伸出右手,摸了摸左手食指周洪发,你死定了。

本来只把你当做一个小喽啰,准备以后收拾葛庆的时候准备把你打发了,谁知道你这么不知好歹,偏偏要触我的逆鳞,那就只好,给你量身定做一个惩罚套餐了

周洪发没有注意到秦凌的小动作,他也并不了解秦凌摸自己左手食指意味着什么,他一心只想要秦家的铺子和宅子,因此还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贬低万大松,直到秦凌冷冷地打断他:

“周掌柜,你想到哪儿去了?你也说了,万大松只是个掌柜,他怎么能挡住我这个东家卖铺子?”

“啊?不是万大松,那是谁?”

“是谁他的名字,不能说”

周洪发一皱眉头:“为什么不能说?”

“因为说出来啊,怕你害怕,腿一软,跪在地上可怎么办?”秦凌嘻嘻笑道。

周洪发刚刚变好的脸色立刻又拉下来了。

他发现,面前这个小丫头真的不能好好交流,她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随便一句什么话,就能把人给惹怒了。

“哼!小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你可知这梁州府方圆多大,城墙多高,往来货物有多少?我打小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还从来没有见过什么手眼通天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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