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杨广右手微抬,道:“好了,都起来吧!以前的事,不说了,但朕希望,诸位爱卿从今天起做一个尽忠职守、恪守本分、敢言敢谏的国之柱石!再造大隋的艰苦之路,还需要诸位与朕一起努力!望诸君与朕共勉!”

闻言,四人皆起身恭身道:“臣等必竭尽全力,为再造大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见此,杨广点了点头,摸着自己的额头道:“呃,继续说正事。刚刚说到哪了?”

虞世基上前道:“圣上,咱们刚刚在讨论上策的可行性。”

“哦,对此,封郎有何见解啊?”杨广突然看向封德彝,问道。

封德彝前面虽然没有发表一句见解,但他脑海里一直在仔细思考着杨广内心的倾向性,盘算着到底是说出真实想法支持上策好,还是跟随自己的靠山虞世基一起支持中策好。

此刻,杨广骤然问起,封德彝内心立马有了答案。他深吸了口气,拱手道:“回圣上话,臣以为下策乃饮鸠止渴之策,中策乃苟延残喘之策,欲再造大隋,必用上策不可!”

杨广闻言,眼睛一亮,道:“哦,你且道来!”

封德彝整了整衣冠,昂首道:“骁果军乃我大隋军队中精锐当中的精锐,如今,更是左右天下战局的决定性力量。圣上欲再造大隋、重整河山,必仰骁果军为武力基础。”

“刚刚裴大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骁果军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回家,打回关中!现在骁果军的军心十分的微妙,就好似一把双刃剑,如果因势利导,运用得当,则必将成为圣上手上所向披靡、无坚不摧的利剑。但若背道而驰,使用失当,则必反为其所制!”

“是故,如今骁果军的军心只可顺而不可逆!我们只有北伐中原,打回东都,这样不光是骁果军,天下那些正举棋观望的世家大族们也会重新站到朝廷这边来。到时候,朝廷只需施以适当的恩惠,天下子民也仍然是我大隋的子民。如此,大隋可兴也!”

“嗯!”杨广对封德彝的见解很是满意,点头问道:“朕欲行上策,则必须打败李密。刚刚裴大夫所言的也不无道理啊,李密新败王世充,气焰正盛,其麾下绝不同于一般的流民军,我们倘若冒然决战,一旦失利,恐再无翻盘的机会了!”

封德彝仿佛知道杨广会有这一问,微微一笑,道:“现在,瓦岗李密虽然已经占有大半个河南,但东都一块还牢牢地握在朝廷的手里,得不到东都,李密就得不到东都城内堆积如山的绢布银饷,就得不到天下世家大族的承认响应,,更得不到天下的正统朔望。”

“李密用反客为主之计,杀了瓦岗头目翟让,兼并瓦岗旧部,得位不正。此举虽然一举解决了瓦岗军中的主次问题,但却带来了一系列的矛盾。不光授人以口实,让其他寨主们纷纷感到唇亡齿寒,表面尊奉李密,暗地必然抓紧兵权,谨防李密。而且原来的瓦岗旧人如徐世绩、单雄信等未必心服,关键时刻必启李密而去。”

“而且李密麾下虽拥兵百万,但其手下山头林立、派系复杂,各州郡的地头蛇拥兵自重,皆是名义上归附李密,实则自辖其地。李密顺时,这些人自然出兵出粮,跟着李密捞好处,但一旦李密失势,这些人也将毫不犹豫地抛弃他。这些都是巨大的隐患,现在的李密,则好似丰墙之峭址,看似强大,实则虚弱。”

“倘遇不测,这些矛盾通通都会爆发出来,到时候李密这看似强大的千里之堤将一触而溃!我北伐王师一举定中原,根本不是一纸蓝图,而是真真切切可以实现的!”

闻言,杨广募的站起来,激动道:“好!好!好!隋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封郎的话,真是说到朕心坎里去了!”

见此,封德彝内心无比激动,自己做了多年的内史舍人,不得不依附虞世基,替他出谋划策,埋没了自己一身的才华。今天,自己准确地判断了形势,赌一把,终于是找到真正的“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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