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春丫回来了。”随着丫鬟巧巧的声音响起,珠帘叮咚作响,两名丫鬟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卧室窗户洞开,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女正坐在窗户前,她身穿青色打底梅花印交领襦裙,梳着双丫髻,冬日的暖阳从窗户外照进来,衬得她小脸莹白如玉。
五官精致小巧,虽未张开,却已经能看出些倾城之姿。
只是,少女此时的嘴唇却抿得紧紧的,拿着绣屏的手虽竭力隐忍着,依然控制不住的颤抖。
“怎么样了?”她问,似害怕,又隐隐含着一丝期待。
“姑娘。”春丫走到面前来,躬身道:“夫人把院子里看管得极严,奴婢不好进去,就在外面靠着墙听了听。虽然没有听清夫人和侯夫人说了什么,但夫人留了侯夫人用午饭,下面的丫鬟也很是开心的样子……”
说到这里,春丫抬眸小心翼翼望了乔妧一眼,壮着胆子道:“姑娘,奴婢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侯府世子虽然花心了些,但你却是他明媒正娶的世子夫人,大不了进门以后把那些个侍妾找个由头发卖了就是。”
巧巧的胆子比春丫小些,平时可不敢跟自家姑娘说这些,此时听春丫说出来,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乔妧笑了,笑得极是苦涩。女子十六及笄,一般人家都会在女儿十四岁时就相看人家、定下亲事,只待及笄以后就嫁人。
她也不例外。
母亲相看了一年,最终给她挑了一门侯府亲事。她是四品官宦女眷,能有一门侯府的亲事已经是非常高攀了,照理说该高兴才是,可那侯府的世子却是个浪荡公子,如今才十七岁,就已经遍览群花,府中也是妻妾成群,还已经有了一男一女两个庶子女。
这样的人家,她如何敢嫁过去?
她跟母亲据理力争过,可是没想到母亲还是没有改变主意,今日侯夫人前来,只怕是要交换庚帖了。
“你们出去吧。”她无力的挥了挥手,清亮的眸子已经是一片死灰。
两个丫头担忧的望了她一眼,最终只得退了出去。姑娘一向聪慧,这一次只是钻进了牛角尖,想来过些时日就能想清楚了。
卧室中,乔妧站了起来,视线一一扫过房间的摆设,富丽海棠的屏风是母亲手把手教她绣的,墙壁上挂的仕女图是母亲请了女先生教她画的,得到母亲的肯定之后,让父亲帮忙题的字。
还有琴、棋、书,一样不缺,而且都不是摆设,而是她每天都要花费功夫去练习的。
母亲待她极好,说要把她培养成定京城有名的才女,家中兄妹七个,就属她,母亲花费心思最多。
可就是这样的母亲,最后却给她挑了一个她根本看不上眼的夫君,她想不通。
她哭过、闹过,想过许多办法都未能打消母亲的念头,可真要去给那样一个男子做妻,她不如死。
乔妧的视线落在绣桌上,那里放着许多丝绢布匹,原本想着快过年了,想给父亲母亲还有祖母一人绣一件衣裳,只是如今看来……
她苦笑一声,用旁边的剪子裁了布条,又绑得结结实实,随即望向屋顶上的房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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