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这就去准备一下。”

“等等,我修书一封,给信州知府王道生。必要的时候,你可以让官府的人帮助你。记住,蛇有蛇道,鼠有鼠路。官府的力量不可轻易动用。用一次,我们就欠人家一次人情,懂吗?”

第二天。安虎一身商人打扮,随杜新锐一起乘船回到饶洲。时近春节,虽然贫困交加,流民遍地,饶州县城还是有一丝节日的吉祥气氛,一些有钱人家门楣上贴盈联,门口挂红灯笼。小孩子的炮仗声不时从远处传来。

安虎没有去客栈,而是直接来到杜新锐家里落脚。杜新锐特地让人打扫了一间干净的客铺,给安虎住下。这样既可以保证安虎的人身安全,又能和安林商行搞好关系。

安虎反复看了几遍杜新锐和“吴愧”签的契约,不由眉头紧皱。从字面上,他总感觉到有点不妥,这种感觉很朦胧,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吴愧,无愧?”安虎反复念叨了两句,问道:“杜兄,这个吴愧的名字就有蹊跷啊。”

杜新锐听出了安虎的话外音,问道:“五爷,您觉得吴愧这个人有问题吗?”

“感觉!完全是感觉!姓吴的人当然有,但读音通无,无愧,也就是问心无愧。如果我没猜错,这个人可能乐善好施,做到问心无愧。”

杜新锐和杜新汇两兄弟一听,连忙竖大拇指称赞道:“五爷,你高明,实在是高明!这个吴愧,前些日子还真的从我们的杜记米店购买了五千石大米,在城西土地庙施粥。从北方来的数千流民,都被这些大米救了命。”

“真有点意思。”安虎笑起来,清澈的目光竟然多了一丝和他年龄极不相符的深隧:“他们还在施粥吗?我想去现场看看!最好能见识一下这个吴愧。”

三个人坐着马车来到城西土地庙。这里已经空无一人。土地庙堆放粮食的地方,留下一大堆的空麻袋。几个小乞丐在麻袋上翻滚、逗乐。

一连三天,安虎都在饶州县城转悠。表面上,他是去茶坊喝茶,酒肆唱酒,青楼泡妞。实际上,他是想通过这些活动,引起黑暗力量的注意。像他这样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突然出现在饶州这样的地方,还挥金如土,如果遇到黑暗势力,定然会找上门来敲诈勒索。

事实上,安虎很平安!

这天上午,安虎拿出安林写给信州知府王道生的信函,叩开了王家大宅。王道生深感意外,眼前这个风度翩翩的年轻人,竟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黑鹰”的五弟。

看过安林的信函,王道生也不敢怠慢。像安林商行这样的势力,可不是一个小小的知府可以得罪的。要不然,不要说官没了,怕是连命也没了。

“安公子,时近年关,不知您远道而来,究竟遇到什么困难?”

安虎接过佣人沏来的一杯青茶,轻嘬一口,慢条斯理地说道:“说困难也是困难。安林商行于腊月十六日从苏州起航,向饶州县运来二十万石大米。按照常理,走水路三天内可以到达。王知府,事实上,这批大米到现在还没到达饶洲。这上千里的水路,我们的人都查了个遍,不但大米没了,连人带船也全都失踪!王大人,您作为信州府的地方官,大哥派我来,就是想探知一下情况,近来信州府的地下势力,是否有我们安府招惹不起的人物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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