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用这个似乎不值一提的常识为掩饰,徐少帅在这里拴住马口,埋伏好了敢死之士,随后又连夜在与之相对的战场最北端挖好掩人坑,以蒲草铺顶的方法将晏陵军中一支只有数百人的轻装特殊卫队隐藏在了那里,再加上天台山边崔绾率领的那五千弓精锐箭手,形成了牛首之势。
而负责正面牵制北军的则是副帅赵北孤与数万晏陵马队步卒,徐衾的战术很简单,当短兵交战时佯退骄兵,计成则诱敌深入,以号炮为信,所布奇兵夹击宇文豫中军,趁其慌乱而全线反击。
徐衾和晏陵军将士都明白,这是场凶险的赌博,胜则可保江左不失,败则尸骨无存。
鼓号声响彻两山之间,两路大军如浪潮般碰撞在了一起,真个是金戈铁马,喊杀声震天动地。
一番肉搏之后,轻装少甲的大兴军队怎能抵挡北军的重甲步骑,由于之前的纵深战中大兴军多有抵挡不住中途溃败的先例,给北军造成了不小的错觉,所以在他们看来,这支敌军似乎与先前那些以卵击石的对手并没有什么不同。
常言道骄兵必败,就在北军得意忘形之时,前方马军步卒争相追进的当口,那条小径之上却开始了暗流涌动。
“时候差不多了,燃火号!”徐衾波澜不惊的戴上雁翎盔,拔出宝剑顺势一指,数十匹战骑便尾随其后冲向了北军压阵的宇文豫中军。
一声格外清朗的火号在战场中段的地方窜向天际,北军万没想到在那个被无视的小径中竟然真的冷不防以斜刺之势冲出了一支尽是白马白袍的骑兵。
而在战场另一端,一群黑衣步卒脱兔一般冲破蒲草,在抛出一片短刃之后以疾风之速配合主帅骑兵自左右两下冲向了北军处于孤立状态的中军。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北军统帅有些猝不及防,片刻之后,喊杀声便已呼啸中军,前沿的军卒还没反应过来,与自己仅有一箭之地的晏陵军忽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形势发生了惊天逆转,漫天的箭雨自天台山的高地之上如飞蝗般落在了北军阵中,将士倒地落马者不计其数。
与此同时,刚刚那群待宰的羔羊忽然间摇身一变,在赵北孤的带领下宛如猛虎般反扑过来,这俨然是一招让人始料未及的回马枪。
前后遭遇夹击的北军阵脚大乱,前沿军士相继倒地,节节败退,刚刚还士气如虹的阵仗顷刻间土崩瓦解。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北军便一败涂地,晏陵军趁势掩杀,足足追出三十余里,斩将搴旗,俘虏无数。
这一战威震江东,也迫使北安不得不放弃傀儡,退回北方,江左暂时安全了,归途上的晏陵军军将们欢呼雀跃,就连少年将军徐衾和副帅赵北孤都开始研究起了庆功宴怎么开。
可是这位少年将军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就在那座被他视为家的大营之中,等待他的将是与自己所想截然不同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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