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慢悠悠地晃荡回住处,司徒计然对于被人半路截胡一事耿耿于怀,一直嘴碎地吐槽着那个男子。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他竟然大老远地从穿柳营跑到藏书楼来,看书?他能看懂书上的字吗?他还知道天帝少女,你们仔细想想,既然这是被禁的,他一个守卫,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呢?”司徒计然双手搭在一起,越说越觉得自己聪慧,差点就要忍不住自夸了。

沈碧珂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说:“你能别再说这事了吗?本来就是我们错在先,他又没错。”

“他不会因此对我们留下不好的印象吧?以后还要经常打照面的,一个好印象可以免去很多麻烦。”

“就打了一个照面,转头就不记得了。”沈碧珂朝他挥挥手,拉着顾念走了:“我们到了,你也别再纠结天帝少女了。在枫园里待得好好的,没事老想那么吓人的东西干什么……”

回到清风院后,司徒计然一推门,就看到了林樾坐在床上,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他被看得很不自在,连忙撇开眼睛,不解地问道:“你看着我干嘛?才几天没见,就不认得我了吗?”

林樾轻哼一声,双臂交握在前,朝左边昂了昂下巴,语气不太友善:“我的记性可比你好。木弓,解释一下。”

司徒计然顺着林樾的目光看过去,落到了自己的手上。他很快反应过来,舒了一口气,连忙解释道:“你不在的这几天,每天可有很多事,我慢慢跟你说。”司徒计然一屁股坐下,将这几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林樾听:“……木弓是今天上午才拿回来的,她拿到了自己的银弓了,以后应该也用不上。”

林樾皱了皱眉,反问道:“自己的银弓?”

“徐程坚让她进了秘境,她从里面带出了一把银弓。”司徒计然一边说着一边将木弓塞进了林樾怀中,“她很感谢你,明天见到你会再向你道谢的。”

“秘境?”林樾听到这话,惊愕地瞪着司徒计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是啊,徐程坚知道秘境里有银弓,告诉了顾念。她也是太想要银弓了,竟然一个人就跑进去了,还遇见了天帝少女……我们今晚吃完饭还跑了一趟藏书楼,我想给她们讲讲天帝少女的事情,谁知道被一个守卫拦下了。”

“她前不久还连羽族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会儿就一个人闯进秘境去了?”林樾只觉得听到的事情太过离奇,半晌才想起来要追责:“你们俩不知道秘境是什么地方吗?怎么不拦住她?”

司徒计然被他突然提高的语调吓得肩头一怂,挠挠脑袋说道:“我和沈碧珂不在场啊,知道的时候也是被吓得不轻。本来顾念收到你的木弓很高兴的,谁知道那把弓太沉,她的箭术又不够好。庄子瑜她们看不惯她,挑剔她的箭术,说她的木弓坏了枫园的规矩,看那架势,还想要搬出她爷爷出来……”他说到这里,停顿下来,看了看林樾的脸色。

“然后呢?”

“徐程坚就主持公道了,然后就让顾念跟他去玉藻堂一趟。谁能想到,竟然是让她进秘境啊。”司徒计然过去拍了拍林樾的肩膀,说道:“放心啦,徐程坚也没有恶意的。我认真分析了下,他应该是看着顾念就想到了自己的妹妹,两人都因为没有银弓被别人欺负,也算是出手相助吧。”

“既然她已经平安出来了,我当然放心了。”林樾双手一展,任由身体滑了下去。短短几天,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庄子瑜……可不能再任由她这样发展下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都到穿柳营前集中,等人到齐了才开门。林樾的个子高,几天没有出现,乍一现身,引起了一阵小小的轰动。顾念原本正在和沈碧珂聊天,一下也看到了林樾,神情一动,想要跟他道个谢,可是她踟躇着刚走前了两步,就看到庄子瑜小跑到了林樾跟前,亲昵的话语传了过来:“樾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伯母的事情还好吗?”

“还好,已经没有大碍了。”

“我听说你突然离开,担心极了,不过爷爷跟我说伯母吉人自有天象,就安心等你回来了。”

“谢谢,劳烦你挂心了,替我谢过庄长老。”林樾微微颔首,身体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庄子瑜的距离。

庄子瑜注意到了林樾的动作,神色却丝毫没有受影响,展颜一笑:“待会儿加油,我射箭水平远不如你都能受到褒奖,你的箭一出,不知道要引来多少赞叹了。”

“你过奖了。”林樾简短地回应后便再没有说话,等到庄子瑜走远了,才皱起眉头。

顾念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也零零星星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里没由来地变得很是酸涩。庄子瑜走远了,可是她也不想再上前了。林樾和庄子瑜两人很是熟稔的模样,他特意送来木弓,应该也是为了替庄子瑜向自己道歉吧?庄子瑜不喜欢自己,林樾是不是也一样讨厌自己呢?

这时候,徐程坚清点了人数,大家已经到齐了,他便去敲穿柳营的大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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