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山中常有野狼出没,白日狼惧人声尚不敢大肆露面,到了夜晚实可说是它们的天下。狼的嗅觉极敏,视力又锐,尤其是到了夜晚,那幽幽发光的两只眼睛就好似两盏灯笼,显得极其狰狞可怖。这四匹野狼饥渴交迫,寻着人气而来,目光虎眈,张着大嘴,直直盯着耶律苓,白森森的獠牙犹如一把把倒插的钢刀,在皎洁的月光下闪着岑岑寒光,一滴滴馋液顺着鲜红的舌头不断滴下,低沉这头,发着“喔喔”的嗷声,一步步向耶律苓挨近。

耶律苓乍见四匹野狼,倒抽一口凉气,早吓得魂飞天外,没了神主,瑟瑟发抖的连连倒退,突然脚下一绊,身子后仰,一跤跌倒,刚好躺在王云天的身上,她心里怕极,又惊又悲,伏在王云天的身上痛哭起来。忽然王云天一声闷哼,耶律苓一怔,叫了声“云天哥哥。”只见王云天胸膛起伏,一上一下,肚皮慢慢鼓起,就好似瘪了的气球慢慢涨大一般。耶律苓大张着小嘴,呆呆地望着。

那四匹野狼突见王云天身上罩着一层浅浅的淡黄光晕,一时也傻了眼,不敢贸然欺身向前,朝着他们张嘴嚎叫。

耶律苓打了个机灵,从呆滞中醒了。推着王云天的身子不住摇晃,操着哭声叫道:“云天哥哥,快起来呀,狼来了。”

只见王云天的肚子愈鼓愈大,几要炸裂,一张小脸扭曲的全完人样,白皙的面皮此时好似抽血一般,心脏“咚咚”乱跳,形似打鼓一般雷响,震的身子一颤一颤,似乎心脏按奈不住是要窜出他身子似的。

耶律苓恐慌之极,不住地发声叫喊:“云天哥哥,云天哥哥……”王云天好似未觉,又似有知觉,小拳头攥的“咔咔”直响。渐渐地,王云天的反应越来越激,脑袋就好像拨浪鼓一般不住乱摆,双腿胡乱盘蹬,落脚处已被他蹬出一个半尺来深的小坑,牙齿嘶啮,嘴里兀自发着“嗷嗷”的沉吼。

耶律苓见他显然难受之极,心里又焦又惊,急道:“云天哥哥,云天哥哥。”伸手去推他,只觉得触手滚烫似火,就好像推在了一团炭火上一样。耶律苓猛地缩手,心里大惊恐慌,一时手足无措,没了主意,眼泪扑簌簌的直流下来,六神无主的直直盯着王云天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那四匹野狼站在两人三丈开外处一直虎视眈眈,见了王云天的情状一时闹不明白,不敢轻易进攻。狼本是极具灵性而又十分小心谨慎的动物,在不明敌情的情况下极少轻易出手,可饥渴交迫再难忍耐,又见对方只是两个半大娃娃,倏地欺身走近,一步步向耶律苓和王云天挨去。

耶律苓一心系着王云天的安危,对临近的危机丝毫不觉。那四匹野狼在离二人只有半丈远近时,头狼大嚎一声,四匹狼倏忽纵身扑上,耶律苓听到声响猛然一惊,打了一个冷战急忙回头,可是为时已晚,饥饿中的野狼何等凶悍,四狼齐出就是猛虎也要忌三分,那四匹野狼已扑到二人身上。

耶律苓哭喊乱叫,双脚乱踢,眼看已是命不保夕。就在这时,王云天周身罩着的浅淡黄光骤然扩散,一股无形气浪自他体内排山倒海般的涌动而出,四匹野狼连同耶律苓的身子好似断线的纸鹞一般直飞出去,直跌出两丈开外才砰然落地。

四匹野狼摔得哼哼唧唧,在地上骨碌了两翻方才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耶律苓从摔到地上时便是直接昏厥了过去,一动不动。

四匹野狼站在地上摇头摆脑,龇牙咧嘴,交替着走来走去,恶狠狠地盯着王云天不敢再轻易走近,“喔喔”低吼着,不知是愤怒还是不甘。

王云天仍自躺在地上不住蜷曲着身子,气浪一阵接着一阵自他体内涌出,周围的花木受气浪波及,左右摇摆,晃动不定。渐渐地,王云天体内涌出的气浪越来越小,终于消失的无影无踪。野狼好似也知道了危险已经消除,慢慢地一步一步向王云天靠近,看它们这小心谨慎的样儿,显然刚才吃亏不小,让它们心有余悸。

临近王云天的身体时,四匹狼互相对望一眼,龇着牙,朝着王云天嚎了两声,见无有反应,四狼大了胆子,正要扑上,忽然王云天双臂在地上猛力一振,身形暴起,直立起来,双眼圆睁定定望着四狼,眼珠血红,全不转动,就好像两粒红色的玛瑙石一般,月辉照映下显得极其可怖骇人。

四狼乍见之下猛一惊颤,背鬣倒竖,夹着尾巴哼唧乱叫,已全无一副狼样,更像是家养的土犬,倒头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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