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宗元陪同琼嘉公主回到永乐宫中,琼嘉公主一声不吭的坐在朗阁之下,郁郁满面,单手托腮,怔怔的望着西边的晚霞。耶律宗元道:“三妹,你也不要气馁,相信过不久他就会想明白的。”琼嘉公主轻叹一声道:“二哥,你不用再劝我了,他的性子我明白,不管怎样他都是心向宋国的,在他心里我与宋国相比根本不值一提。”耶律宗元见妹妹感怀,说道:“三妹,你也不要这么说,从他的眼神里我完全可以看出他心里有你,只是……只是他也是身不由己。”琼嘉公主眼眶红润,惨然笑道:“那又怎样呢?他还是如此执着。”耶律宗元道:“说起来我真是佩服他的紧,临危大难却忠义不改,这份豪情莫说是少年人,就是持重老将也难有的,怪不得父皇对他褒誉有加,更让你难舍难分。”

琼嘉公主默然不语,过了半晌道:“二哥,你能不能帮帮我?”耶律宗元道:“咱们兄妹还用得着客气,你想我怎样帮你尽管说。”琼嘉公主踌躇道:“我……我现在也不苛求什么了,只希望他平安无事,重获自由,至于他能不能留在大辽已经不重要了?”耶律宗元低眼沉思。琼嘉公主问道:“怎样嘛二哥?”耶律宗元皱眉讶异,忽惊道:“你该不会是想偷偷放走他们吧?”琼嘉公主道:“除此之外还能有别的办法吗?”耶律宗元忙道:“不行不行,这要是被父皇知道了可不得了。”琼嘉公主道:“他们留在这里只能是生不如死,放走了他们即便父皇追问起来顶多狠狠责罚我们一顿,也不会怎样,二哥,你愿意帮我吗?”耶律宗元低眉沉思,来回踱着步子,忽一拍大腿,道:“好,为了我的好妹妹,我担这个风险了。”琼嘉公主喜道:“谢谢二哥。”

耶律宗元忽然脸色忧郁起来,琼嘉公主见状问道:“怎么?你改变主意了?”耶律宗元深叹一声道:“那倒不是,父皇说太后想让你嫁给梁王大公子,我是在为你担心呀。”琼嘉公主脸色铁沉,冷冷说道:“我死也不会嫁给他的。”耶律宗元道:“你还能拧的过父皇和太后?我也知道你不喜欢萧寒,可是到时候你该怎么办?”琼嘉公主道:“我自有办法应付,你就不用为我操心了,还是想想救人的法子吧。”二人便即商量了起来。

一晃半月有余,琼嘉公主每日都会往天牢里送些酒菜,也不多逗留,送了酒菜即走,长此以往,天牢的守卫倒也习以为常了。

这日傍晚,天不见星,月不见明,和风徐徐,天空一片迷蒙。琼嘉公主在四名亲随的陪同下带了酒菜和耶律宗元同来到天牢,守卫见礼毕便即放入。公主命一名亲随撬开门锁,当啷声响,王伯昭三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问道:“你这是……要放我们出去?”琼嘉公主掩唇轻嘘,示意不要声张,对另三名亲随道:“快,脱衣服。”三名亲随依命而行。陆彦霖,聂盖雄明白公主用心,目露感激,紧忙解衣换装,王伯昭犹疑不定,道:“这偷梁换柱的法子虽好,可是会连累你的。”琼嘉公主着急,嗔道:“你还啰嗦什么,快点。”聂盖雄忙来脱王伯昭的外衫,道:“不要辜负了公主的一番心意。”耶律宗元道:“放心好了,父皇那边自有我们去说,不会有事的,你们能离开就好。”

三人换装毕,出来牢门,那三名亲随进入牢房重又将铁门锁好。陆聂王三人扑翻拜倒,叩谢琼嘉公主和耶律宗元的大恩。耶律宗元道:“时间紧迫,走吧。”原来琼嘉公主这半月天天往天牢送食就是为了麻痹天牢守卫,等的就是这一天。王伯昭饱含深情的望着琼嘉公主道:“公主大恩无以为报。”琼嘉公主勉力笑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六人照着原样同出牢房,门口守卫果然不见起疑,依样见礼相送。

离了天牢属地几人具是如释重负深深舒了一口气。耶律宗元道:“由我和三妹送你们出宫门,一切我已经安排妥当,出了宫门自有马匹相候。”王伯昭三人感激不尽,在耶律宗元的引述下三人紧步而行。刚转过一座宫门,突然火光闪现,灿若星辰,一行人步履杂沓的急奔而来总有三四十人之多将六人团团围定,六人大慌失措。火光闪耀下一人从行伍中行了出来,忽闪忽闪的火光照在那人脸上,众人看的分明,正是大皇子耶律宗术。

只见他步履沉稳,不急不缓的走出,嗤笑道:“二弟,三妹,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呀?”琼嘉公主心里发虚,双手不住揉搓,轻咬着嘴唇,道:“我和二哥有事要办,你带人拦住我们是什么意思?”耶律宗术笑道:“我就是在等你们呀,你以为你的心思能瞒得过父皇?”说着脸色忽变,斥道:“老二,你胆子不小啊,居然也跟着她胡闹。”琼嘉公主见状知道事已败露,道:“不关二哥的事,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大哥,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妹妹就放我们走吧。”耶律宗术面露难色,道:“三妹,你不要任性,你知道你在干什么?父皇怪罪下来这个罪名我可担不起。”琼嘉公主道:“不用你担,一切我自己承担,你只要让人退开。”耶律宗术道:“三妹,不要任性了。”右手凌空挥下,喝道:“将那四人给我拿下。”众兵丁一拥上前。琼嘉公主大急,张臂阻拦,喝道:“我看谁敢动?”众兵丁一时无措,跃跃欲试却又不敢妄动。

耶律宗术道:“三妹,如今王伯昭内力全失,你该知道你们是不可能逃出去的,你还是不要顽抗了。”琼嘉公主冷哼一声,道:“那就试试看,大不了死在当场。”说着跨前一步,左手平举,右手横摆,宛已一副拼命地架势。

耶律宗术倏地目光冷峻,鹰眼如炬,道:“那你就怪不得我了。”眼看双方剑拔弩张,兵事一触即发,忽地一个深沉如洪钟的声音喝道:“住手。”众人一呆,向来声处望去,只见数十名禁卫拥簇着一人转进人群,火光照耀下,服饰华贵,神情丰伟,正是辽主耶律延禧。众兵丁齐声道恭,跪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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