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两个下人便端上来了两只卤熟的猪肘和几条熟羊腿,又送来两坛上好的美酒,打开坛盖酒香四溢,醇美醉人。刘义高满满斟了四大碗,举起酒碗道:今日能和三位相识实是平生一大快事,来,我先干为敬。“咕嘟咕嘟”两口尽饮碗中酒。这刘义高是个久经世故之人,知道交友须讲诚信,自己现在乃是一名土匪,而陆聂王三人今晚也正是为了剿灭自己而来,现在却罢兵言欢坐在一起饮酒谈天,虽说意气相投但也难免让人疑虑,是以自己借故先满饮一碗,既表达了敬客之意又可让人释怀疑心之情,可谓是一举两得。

王伯昭见刘义高如此诚意豪爽,也不扭捏,端着酒碗站起身来道:刘大哥果然痛快。陆彦霖,聂盖雄见此状自然也消除了疑虑,举碗起身道:干了。三人也是“咕嘟咕嘟”几口喝干了碗中酒。

刘义高纵声笑道:哈哈哈哈,痛快,痛快,三位兄弟年纪不大却是如此海量,这份豪气我老刘十分佩服呀,来,咱们再喝,开心呀,这好心情啊都在酒里。说着又是满满倒了三大碗,道:来,干了。四人举碗同饮,一干而尽。好酒醇香绵软,醉人心意,陆彦霖,聂盖雄喝的太猛已微微感觉头脑发沉,似是酒劲上涌,眼看刘义高还要再接着倒酒不禁暗暗叫苦不迭,虽说平时二人也好闹两口,可那都是浅杯慢盏,细品轻尝,那经得住这大碗大碗的狂吞猛咽,这般喝法不把自己喝倒才怪。

王伯昭也并非海量,只是他内力深湛,暗暗运劲将酒全部都从脚底的穴道逼了出来,是以喝的再多也只是小溪入海由肠而过,涮涮胃罢了。他见陆聂二人脸现苦楚,会意道:刘大哥,这酒呢容后再喝,小弟们今晚前来本意是剿灭你,在这里先向你赔过了。刘义高笑道:这话说的就太见外了,若不是你们前来我们又怎会相识?这就叫做无巧不成书,不打不相识。

王伯昭道:刘大哥心胸宽阔,豪气干云,小弟万分佩服,你可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刘义高道:当然记得,有什么话你老弟请直说,只要是我老刘能做到的绝不推辞。王伯昭道:不敢,我只是想要和刘大哥你商量,成与不成全在于你。刘义高奇道:哦,到底是什么事?王伯昭道:刘大哥有这一身好武艺实属不易,就这样荒废于山岭之间你难道不觉得可惜吗?落草为盗终究不是长法,于国于民都是有害无益的呀。

陆彦霖道:刘大哥,我三弟说的在理呀,你们这样迟早会被官兵剿灭的,虽说有的官兵懦弱无能,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万一有一天官府派来我三人这样义士领兵前来,岂不是大祸临头?

刘义高道:那依三位兄弟的主意该当如何呢?

王伯昭道:你今此解散人马,随我弟兄一起下山,也免得手下弟兄们遭难。刘义高听了双眉一横,“啪”的一声一掌拍在桌子上,几个酒碗被震的跳将起来,怒道:你们是让我跟你们回去投案,说了半天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亏我还当你们三个是好人,原来你们真是官府派来的,想擒我回去立功,告诉你们,这是休想,即便我技不如人也会带领手下弟兄拼死一搏,想要让我投降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死了这条心吧。

这刘义高本就是朝廷将领,响当当的一条汉子,一身硬骨,恨得就是那软弱屈服之人,自己又怎么如此做呢?王伯昭笑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听我把话说完。刘义高道:哼,你请说吧。

王伯昭道:你久在这荒山之间可能不清楚世间消息,据报北方辽国正在大肆操练兵马,不久就要南下中原,我兄弟三人都有投军之心,你老兄本是官军出身,又有一身忠肝义胆,何必屈才于此,我是想让你弃了这山寨随我们一起下山,他日功名在手也不枉这一世英雄啊。

刘义高叹道:唉!原来兄弟是这个意思,我误会你了,多多包涵。王伯昭道:不要紧,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刘义高道:我原来本就是朝廷将领何尝无有此心,奈何是有心无力呀,那军中之事和官场之事没有多大区别,你可知我是为何弃了这官军投身于草莽?王伯昭道:你不是说是因为被别人抢了功劳上级又待你不厚吗?那只是一时运背何必介怀,此番我们可以投身于名将帐下,绝不会再发生此类之事。

刘义高道:那只是其一,想当初辽国觊觎我大宋边疆,时常有部分辽兵骚扰我边关百姓,我请兵出击可上级不允,后来我就带领手下弟兄将那伙侵扰百姓的辽兵驱逐殆尽,上级不但不计我的功,还要治我违抗军令之罪,重重打了我五十大板,下入了军牢,他却将这份功劳送给了军中另一将领上报朝廷,这将领大受朝廷封赏而我却反被治罪,我和这一将领素来有仇不合他就借题发挥想要取我的性命,手下兄弟见我蒙冤于心不忍就偷偷将我放出,我一怒之下就跑到了这双叉岭落了草,收敛被官府欺压的苦人,就这样聚集了这百十号弟兄。

聂盖雄道:你有如此本领你那上级却为何要这样对你?他们爱的不就是英勇善战的将士吗?

刘义高道: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因为那和我有仇的将领仗着朝中有靠山,所以就可以为所欲为,就连我的上级也要唯他的命是从。聂盖雄又道:想必他那朝中靠山一定是一个大大有权威的人了?刘义高道:哼,有权威又如何,他现在不是照样拿我没办法,等到机会我一定会报此仇。陆彦霖道:我倒是对他那靠山有几分兴趣,不知道是谁?刘义高道:也不怕说给你们听,正是当朝的太尉大人,高俅狗贼。陆彦霖道:果然又是他,这个祸国殃民的奸臣。

刘义高一愣道:果然?怎么?你们认得这高俅?陆彦霖愤恨地道:何止是认得,简直是水火不容,我们还和他有着很深的过节呢!刘义高听罢哈哈大笑,说道:过节?你们和高俅有过节?莫不是为了诓我下山特说这话来哄我吧?你小小年纪怎么会和当朝太尉发生过节,这话真是难以让人相信。

陆彦霖脸一红,怒道:你不信?我何必拿大话诓你,那高太尉是朝中出了名的大奸臣,而我父亲却是大大的忠臣,你说我和他算不算是有过节?刘义高一惊,站起身来道:你,你父亲是朝廷官员?你姓陆,那么你父亲是……

陆彦霖接口道:陆丹臣。刘义高“啊呦”一声跳将起来,这一声大叫太过突然倒是吓了三人一跳。陆彦霖道:怎么?你不相信?刘义高道:不不不,只是太过突然了,尊父为官清正,是朝廷难得的好官,我早就听说过他的大名,只是无福拜见罢了。陆彦霖道:这姓高的一家没有一个好东西,前日我还和高俅的儿子高义大打了一场,要不是伯昭我早要了他的命。

刘义高听得入了味,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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