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变与质变相生相伴,既是递进又互为因果。一而再、再而三,既可以是屡败屡战的执着与坚守,也可以是屡战屡败的无力与无奈。
带着无功而返的疲惫和失落,陈涛回到了“车库楼”。
单位宿舍也算是一种特定的年代产物,主要提供给新入职员工,解决住宿问题,也可以说是单位福利的体现,一般成立稍长的行政或者事业单位都有。只是后来,推行住房改革,很多单位就把宿舍以补差价的方式作为福利房分给员工。
高大台地处省会城市,成立于解放初期,属于根正苗红的省级主流媒体。随着业务不断发展,员工数量也不断增长,保障新入职员工福利也成为一个重要问题,所以,在推行房改之后,还是保留着车库上方的几层作为员工宿舍。“车库楼”也就成了宿舍的昵称。
“车库楼”在建台初期就建成,也算是高达台发展的见证者。陈涛刚到单位的时候,和老同事聊天,经常听他们提起一些宿舍回忆。
那时候,房改之前,宿舍楼很热闹,大伙年龄相仿,能玩到一块,而且彼此间是同事比较熟、也放心,基本都是大门敞开,串门蹭饭那是日常必须的,很有大学宿舍的感觉。那时候,物质追求也不高,就算是结婚这样的现在看起来很隆重的事,很多人都是在宿舍简简单单一顿饭、几包糖就解决了。
后来,推行房改,大伙基本分到了房子,也就陆续搬离宿舍楼。由于,后来有一段时间单位编制有限,每年退休的人数很少,也没编制再招录新人,所以,很长一段时间,“车库楼”没有往日的喧闹,显得冷冷清清。
再到后来,随着事业单位改革,高达台实行自负盈亏,也就逐渐没有了编制的限制,于是,恢复了每年招聘新人。每年,有人踌躇满志搬进,有人开启新篇搬出。一幕幕辞旧迎新不断在“车库楼”上演,这里又逐渐恢复了往昔的热闹。
当然,既然是福利,自然也会引来一些是非,这既是行业特性使然,更离不开经济因素的推波助澜。
干媒体的,尤其是干一线采编的,基本上可以说与早九晚五是绝缘的。白天跑采访,晚上编片子,属于家常便饭。因此,希望能就近有个窝,困了累了可以随时去躺一躺,那是人之常情。再加上后来,房价逐渐涨了起来,地处闹市的“车库楼”的市面租金与交台租金之间差距越拉越大,于是,有人也就打起了这块“香饽饽”的主意。
因此,“车库楼”的管理也逐渐有点混乱,有的人即使已经买了房子,也不愿主动退出,死死占着作为“休息间”,更有甚者,直接把宿舍放到市面出租,将福利变现收入囊中。
旧人不走,新人难进。眼看着,排队等候的新人越来越多,已经开始颇有怨言,台里终于搞了一次全面清退,并重新严格规范管理,这才算是基本解决了新人排队问题。陈涛也成为受益者之一,如愿搬进宿舍楼。
按照先后顺序以及学历等排名,陈涛分配到一套最小的单间,不到20平方,一房一卫。
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一套小布艺沙发,电视、电脑、空调、冰箱、洗衣机等电器,小窝就这样搭成了。
时间最最经不起回忆的丈量。在庸庸碌碌的两点一线之间,时间不经意地从指尖匆匆流过,仿佛间,搬进“车库楼”就在不久前,实际上,细数之下已经住了五年。
此刻,陈涛一边在沙发上优雅地“葛优躺”,一边在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几对组合:3月,市中心,公寓房,6万起;4月,市郊,一手房,4万起;5月,市中心,二手房,3万起;12月,新区,一手房,3万7起……
再想想原本每月到手的工资,“唉,又是这样”,真的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那一股“越是用力追,越是离得远”的郁闷再次涌上心头。
“好像还有啤酒”,陈涛打开冰箱,拿出那四罐已经躺了两个月的啤酒,试着浇灭心头的闷感。
“咔……呲……”,“咕噜……咕噜……咕噜……”
第一罐一饮而尽。
“咔……呲……”,“咕噜……咕噜……咕噜……”
第二罐再次干完。
“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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