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

“离哥哥,你不要和公主成亲。”墨上祁突然拉住了眼前人的袖角,从离哥哥口中得知他要和公主成亲的消息,墨上祁就开始坐立不安,那个只属于他的离哥哥就要成为别人的夫君,是不是意味着他再也不能对离哥哥撒娇,再也得不到离哥哥的照顾,再也没有了任性的理由?他不要!他不允许离哥哥和别的人成亲!

“阿祁?你怎么了?”墨上流离看着眼前的人,右手搭在墨上祁的左肩,带着些许安慰的语气说道,“我和公主殿下的亲事,是皇上定下的,你我都没办法拒绝。”墨上流离说的不无道理,皇上是多么高高在上的象征啊,皇命至高无上,无人能反抗,忤逆者只有一个下场:死。他们墨上家自古以来便担任着辅佐皇帝的职位,墨上坤是安宁国的丞相,墨上流离前几日被封为王爷,皇上又将自己的亲妹妹指配给墨上流离,可见皇上对墨上家的重视,一切安排他只得遵从。

“过几日我就要成亲了,以后在皇宫的日子要多一些,你要好好吃饭好好学知识好好照顾自己,若是娘之后有事针对你,你不要有怨言,她是长辈,很多事你能忍让就多忍让些;爹是疼你的,只是很多时候他有些冲动,你应该明白的。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向皇上举荐你,你做官了还能与我一同为国家效力的。”墨上流离转过身慢慢走向窗边,透过窗口看着外边的景色,秋天又要来了,不知今年农民的作物情况如何,这几日一直忙于成亲之事,便无暇顾及下边的事。虽然,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安宁国很多事都一团乱麻。墨上流离像是想起了什么,道:“秋天快到了,加上成亲之事,我应该会在皇宫住些时日,不过你放心,我会常回来看你的。”

“离哥哥…我不要你成亲,你在我身边不好吗?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吗?是阿祁哪里做错了?你与我说,我改,下次定不会再犯的!离哥哥,你不要成亲…好不好?”说着墨上祁走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墨上流离,墨上流离先是一惊,随后便释然了。他俩不是同一个母亲,墨上祁的母亲在进墨上家的门不久后便去世了,这件事墨上坤一直无法释怀,这么多年来,墨上家除了自己基本没人关心他,他这样黏自己,也不是毫无道理的。而且,墨上流离已经习惯了。

“阿祁…你并不是没了我就不行的,你要长大,终是要离开我的。”

“离哥哥,我不行!没了你,我一点都不行!我…我,我喜欢你啊!离…”墨上祁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竟是带着哭腔了。

墨上流离听了墨上祁的话十分震惊,挣脱了墨上祁的怀抱,转过身面对着他,双手握住他的手臂。阿祁这是怎么了,这一点也不像以前黏自己的弟弟。“墨上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是你哥!我是男人!喜欢这事不可以胡说的!”

“可我就是喜欢你!离哥哥,你要是成亲,我就去死!”墨上祁不想再和眼前的人争辩了,下定了决心,如果几日后墨上流离与公主成婚,他就去寻死。反正除了离哥哥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人了,离哥哥要是离开自己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随你吧!”墨上流离的语气有些重,他很生气,阿祁是越来越不懂事了。他说完重重的挥了挥衣袖,离开了墨上祁的屋子。

那日的争吵,他只当墨上祁是在闹小孩子脾气,没放心上,后来也没再见过墨上祁。

他一直把墨上祁当作不懂事的孩子看,现在想来,他错了。看着床上虚弱的弟弟,墨上流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韩太医,阿祁现在的状况怎么样?”

“回王爷,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不过我们在小公子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韩太医拿出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几片色泽鲜艳的花瓣。

“这,这是毒龙花?”墨上流离大吃一惊,这花可是毒药啊!阿祁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居然没有发觉不对劲,真是愚蠢!

“正是。老臣猜测,小公子大概已经连续服用此物超过半个月,导致身体虚弱,至今尚未苏醒。”韩太医一边把脉一边缓缓道来,“若是苏醒,事情怕也不太好办,这毒龙花虽说可以作为一剂止疼良药,但其毒性凶猛,一旦沾上,很难断掉。老臣实在想不通,小公子怎么会沾染上这种东西!”

“等阿祁醒了,若毒瘾犯了,该怎么做?”墨上流离现在关心的不是原因,而是结果,若再犯,总得找个法子控制住毒瘾。

“恐怕得委屈小公子了,现下最好的办法是用绳子将他绑起来,否则,毒瘾一犯,属下担心小公子会伤害到自己甚至他人。不过王爷放心,属下回宫定会尽快为小公子配制药物控制毒瘾,还请王爷恕罪。”韩太医收拾好药箱,站起身,又将小布袋和一些其他药包交给墨上流离,“毒龙花是皇宫禁药,请恕老臣不能带走,还请王爷好生处理,切勿再给小公子见着,怕他看见就发作。这里还有一些补药,待小公子醒来之后,给他熬上,喝了可以驱走体内的寒毒。”

“有劳韩太医了,阿丁,送韩太医出府。”墨上流离接过药包,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少年阿丁道:“是,王爷。”然后毕恭毕敬的带着韩太医离去了。

两人走后,屋子里显得格外安静,墨上流离看着安祁,一时间晃了神,连床上的人睁开了眼也没有发觉。安祁一直听着屋里人的对话,只是怎么也没办法动弹,这副身体好像散了架一般动不了。

安祁睁开眼后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第一结论是‘这不是安家’。又看了看床边的人,天下居然有这么美的男子,虽是坐着,依旧显得很挺拔,这副打扮,像是古装,遇到这种事,安祁比自己想象的要淡定,一定是那束白光的问题,将自己带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母亲怎么样了,安家怎么样了,自己跳下海里又怎么样了?这一切的问题都绕在安祁的心头,很乱。

那人终于发现自己醒了,看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人便抢先了,“阿祁,你终于醒了!”他好像很怕自己醒不来?他和这副身体的主人是什么关系?他是谁?这些问题也绕在安祁的心头,可他想了想,按照套路,不能直接问,否则很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在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他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好。毕竟他不是来送死的,他还要留着命回去救母亲。

“嗯…让您担心了,王爷。”安祁实在是没有什么话说,与其说没有,倒不如说不敢,自己现在是砧板上的鱼,随时都有可能一刀丧命,刚刚恍恍惚惚听着那医生叫他‘王爷’,自己跟着叫应该没问题。

墨上流离一愣,王爷?阿祁以前从不会这样叫自己,不过这样也好,阿祁能想明白是好事。“阿祁,下次,别再胡闹了。你不愿我同公主成亲,那我便推了。只是那种话,别再乱说了。”

哪种话?安祁一头雾水,不过有一点算是弄清楚了,看这王爷的反应,自己应该是魂穿,也就是灵魂附在了这具身体上。这副身体的主人发生意外是故意的,并且是因为不愿意让眼前这个人与公主结婚。什么毛病啊?别人结个婚也要管,安祁暗自埋怨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莫非,这副身体的主人有龙阳之好!

我去,同性恋啊。

安祁暗暗叫苦,穿越也就算了,居然附在一个有龙阳之好的身体上,他…真想一头撞死去了。转念一想应该没多大关系,身体是断袖,但灵魂是自己的,自己并非爱好男人,这样一来事情也没那么严重。接下来重要的事情是熟悉身边的人,尽量不让他人看出破绽,同时找到方法回到自己的世界。

墨上流离看安祁没有说话,心想他应该是有认真思考过这件事了。“小芹,药熬好了吗?给小公子端来吧。”

“是。”

墨上流离命人拿了几个枕头让安祁靠背,扶着他坐了起来。

药端上来之后,安祁是绝望的。在他的世界里,这种类似中药的汤汤水水一律是被他拒绝的,他受不了这味道,闻着就犯晕。安祁捏着鼻子,手像上了发条一样不停的挥动,示意不要这碗药靠近,“把它端走!我是不会喝这东西的。”

墨上流离无奈,这孩子还是那么任性,不让人省心。“阿祁,药是一定要喝的,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别任性了。来,我喂你。”说着墨上流离从小芹那接过碗,拿起汤匙舀起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地吹了吹,然后送到安祁嘴边。安祁哪受得了这种举动,惊慌失措将墨上流离递来的药推开,不料勺子里的药洒在了床上,那个叫小芹的姑娘立刻跑到侧屋取了另一床被子来。

墨上流离轻叹一声,唤道:“阿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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