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妃,昨日多谢你救了筱春,这点小礼不成谢意。”谢林春接过灵均手中递上来的托盘,上头摆放着红紫色的端砚递给姜显容。

端砚为景朝四大名砚之首,其次是歙砚、洮河砚和澄泥砚,尤端砚为稀。

姜显容并未看去,身为郡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会稀罕砚台,但想着谢林春终究是有心了,没送些珠玉宝石之类的俗物,加之谢林春与李慕的婚事是板上定钉的事,虽有另眼,仍以礼相待,让婢女纨绮收起端砚,对谢林春道:“谢娘子有心了,小事一桩,幼时我也溺过,阿爹……”

姜显容觉得在外人面前对自己父亲的称呼太过亲密有些不合规矩,遂改口道:“父王本欲将湖给填了给我解气,但想着总要些技艺傍身终归有好处,让会水性的嬷嬷教的。”

填湖?没想到平康王姜赢如此疼爱姜显容,不得不说是个好父亲。

话题一开,扯到姜赢,似乎就说不下去了,两家对立明显,姜显容夹在中间最是尴尬。

姜显容让纨绮去奉茶,以手为引让谢林春落座,自行去了上首坐下,矮案在前,身后有扇圆形的窗牗,窗牗两侧是寒士钓鱼图及苍松枫柏图。

谢林春坐于下首的矮案边,悄悄打量着姜显容的寝堂,其落座的正对面是纱质的的四季百鸟八面玉屏风,因质地是纱,隐约能瞧见纱后的矮榻,锦帐衾被,榻前放着古琴,古琴的右侧是落地的木书架,上头有堆的满满当当的帛书,连书轴都是玉质的,更不用说棋盒与棋盘了。

都说君子喜玉,未曾想姜显容嗜玉。

“明日便是二弟的接风宴,谢娘子预备了什么好礼?”姜显容问道。

送礼看人,姜显容不是喜欢玉吗?这不正好打开姜显容与自己话匣子,省的冷场。

谢林春微微低头,身子朝姜显容方向挪了一点,道:“二郎是将,本想送宝刀,想着到时外人众多,送刀太过鲁莽,玉佩做为刀穗,既有意义,又显贵气,只是……”

说到此,姜显容的眼睛微微发亮,追问道:“只是什么?”

谢林春低头柔顺的回道:“郡王妃也知道,我是商女,又与二郎都在云武堂习武,刀枪棍棒倒是精通,这终归底蕴不够,郡王妃自幼好东西见惯了,还望您指点一二,哪些是好玉。”

真会拍马屁,压低自己抬高她?这是和她攀关系,事出无常必有妖。

懂得拿红紫的端砚做谢礼的,会不知玉的成色?

姜显容嘴角微微上翘,不觉摸摸腕上的玉镯,这马屁拍的她舒坦,故对谢林春道:“有话直说,不用给我带高帽子。”

两慧相谈,必有篇章。

既然都说开了也没必要再兜圈子了。

此时纨绮正好端着茶进来,谢林春瞧姜显容没有像先前刚进来时端着架子,抢先一步接过茶托,让纨绮先退下,纨绮瞧了一眼姜显荣,看姜显荣未做它示,便低眉退了出去。

谢林春想距离近了,更能套近乎。

姜显容猜目的很明显,这谢林春不止答谢她就了筱春那么简单,她还有求于她。

谢林春上前将茶放在姜显容的矮案边,对姜显容道:“舍妹挽春久闻郡王妃才情斐然,书画精通,想拜您做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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