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仅有一扇窗户,日光透过窗户正对着姜宏,乍暖还寒,他的四肢与脖子都被铁链缠着,像条死狗般,原本束发的带子也不知去哪儿了,头发胡乱披散下来,盖了半张脸的胡子又长了几寸,嘴唇干裂起皮。
姜宏微微睁开眼,看着地上分毫未动的饭与水诱惑着他,他饥肠辘辘,胃里掏的绞痛,他吞了吞口水,他好想吃,哪怕吃一口也好,可若真迈出那一步,他就会吃完。
不行,他姜宏的命是不能留的,留了就给李庸和李慕空子,他们不就想以他换取他们想要东西吗?
他那孝顺儿子定会为了保全他的性命而妥协。
他想他的儿子了,脑海中浮现红衣少年的身影,干涩沙哑的低喊道:“阿越吾儿……”
牢门的铁链忽然拉开,进来两个狱卒,端着两张高脚椅,放在他跟前,姜宏脖子被挂着,死不了活不下,艰难地朝门口望去,出现一双黑色皂靴与素色丝履,再抬眼瞧去,是李慕与那日回城时接他的女子。
李慕与谢林春落座,见空气中尘多,怕呛着谢林春,伸手去掸,边掸边漫不经心的对姜宏道:“听说你不愿饮水进食?”
呵呵,就是不让你们得逞,死也不让半分。
姜宏露出森森白牙与黝黑脏污的肤色相衬,咧嘴笑道:“孤快熬过了,熬过了孤就赢了,你奈何不了孤。”
不进食?想自杀?没那么容易,东西还未到手呢!
李慕掸尘的手停下,放在腿上,语重心长地对姜宏说道:“你是王,我得顾及你的面子。”
他李慕若真顾及他姜宏的面子,也不至于落得如此潦倒,铁链缠身。
姜宏自顾闭目送客。
世上总有人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慕起身拍拍自己的袍衫,拉着谢林春,对狱卒说道:“不管用何办法也要给他把吃的灌下去,人死了你们就和他一起陪葬。”
李慕将狱卒与姜宏的命绑在一起,姜宏死,他们也得死。
狱卒他们怕死,也死不起,一家老小张嘴等食,只能委屈姜宏。
狱卒将姜宏团团围住,姜宏瞪大双眼,看着递来的饭食,害怕地直摇头,朝李慕去的路骂道:“李慕你不得好死!”
姜宏的咒骂声穿透狱中的甬道,传入李慕与谢林春耳中,谢林春侧头去瞧李慕的神情,眉心舒展,平静无波,像骂的不是他。
也是,一个将领断不会因几句咒言而脆弱,这些话他李慕应该习以为常了,倒是有个疑问盘亘在谢林春心间,李慕与李庸需要什么?要用如此手段。
这种机密,她不能问,也不敢问。
李慕看时辰还早,带着谢林春到东市去逛逛,听说下属参军说最近东市的云乐楼来了几个胡姬到白州,跳的胡旋舞特别好看,这谢林春一天到晚呆在王府也不嫌闷,好不容易能偷个闲,他只想两个人呆一块儿,故将灵均支开。
马蹄停在东市的云乐搂,是白洲城最大的酒馆,一些文人豪客带着美艳的都知女来此品酒作诗,附庸风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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