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见谢林春像个大白鹅似的拼命踮脚,前头不悦一扫而空,不自觉的笑了,两颗嘴角的老虎牙露出来,慢慢矮下身,任谢林春在他额前细细拭汗,对她道:“对嘛,你以前都是这样对我的!”

谢林春细细端详李慕的样貌,鹅蛋脸,剑锋眉,当真是风神俊朗,像极了那些百戏中行走江湖的俏侠客,不知道前世挽春撤了团扇时,他李慕是何种表情,何种心情,她也只是从挽春口中得知,她端着慕王妃的位子与待遇,守着活寡。

说来也是她谢林春对不起李慕。

毕竟,当初提约的是她谢林春,毁约的也是她谢林春。

“林春,能与为兄说为何要与我生份了吗?”李慕眉眼温柔舒展,只是心里还是不死心,抱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决心。

硬的不行来软的。

谢林春手下微顿,收了手中的帕子,低垂着头,道:“母亲常教导,世间万物,男女有别,兄长到了可议婚的年纪,不可再举止无状,任性随意,再过五年,也要去夫家,我俩各有归处,还是该恪守规礼,少做相处,儿时情谊或可放放。”

景朝男女十三可议婚嫁娶,李慕也不是不知道,父亲李庸偶有与他提过此事,可是那些闺秀或有端淑大雅,或有灵动小家,可是他自己却不知为何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更说不出少的是哪些!

就这么疏离了吗?

李慕眸光暗淡下去,握着剑柄的手,露出白皙的骨节,脑海中闪过他第一次见谢林春的样子,那时候母亲新丧,谢姨娘看他人恹恹的没精神,故带他来了谢府,那时候他远远瞧见谢林春在折枝院荡秋千,秋千荡的很高,她腰间醒目的赤色丝绦像飞起的小鸟,那个笑声如银铃般悦耳,笑声牵动着他心间。

他问她,秋千荡这么高你不怕吗?

她说,最好荡的飞出去,可以见到她想见的人,你要来吗?

那时她五岁,他十岁,惧高的他再也不怕了,因为吓傻了。

那时候多好,两人都还小,不用顾忌这么多,喜欢可以腻在一起,不用多想这些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李慕不甘心,他的母亲药石无医,撒手人寰,他留不住,那他自小而大的朋友总能留住吧,不管用什么方法。

李慕走的时候没有多说一句话,谢林春以为他被她说明白了,宽心的与青檀进了寝堂。

不多时,谢奉之遣人来唤让其去书房,谢林春一算时间,这李慕才前脚走,后脚就被谢奉之唤去。

谢林春多问了那小厮几句,小厮只捂着嘴窃笑,不敢多透露,谢奉之书房的奴仆嘴巴紧,半点风声不透。。

这小厮的样子真是让人着急,谢林春又问小厮,商国公李庸可回都护府,小厮摇头说未回府,便不再多言。

大喜!这哪是大喜,这是要吓唬谁,暗啐李慕这人听不懂人话!

谢林春的心如鼓击,咚咚跳的厉害!青檀看出谢林春脸上的焦灼,虽不知为何,只上前重重的,缓缓的拍拍谢林春的肩膀,暗示她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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