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晚间,因不该锦瑟值夜,伺候过明珠梳洗更衣后便回了自己屋子。
刚刚脱了外裳解散头发,便有宫女来唤,湘嬷嬷要见她。只好随手拢了头发,披了件直领对襟披风赶到湘嬷嬷屋里。
以往从未深夜传召过,锦瑟猜不到所为何事,心中不由有几分忐忑。
一见湘嬷嬷满脸轻松,心先放下了一大截。果然湘嬷嬷笑道:“叫你来,是太后有一桩忧心的事儿,你也帮着出出主意。”
锦瑟应道:“嬷嬷请讲。”
“你也知道,郡主先前瞧中的是谢大人,可太后娘娘觉着周大人更合适。且那谢大人称自己定过亲,虽不知真假,可也能看出他不愿尚郡主。依着娘娘的意思,周大人年轻英俊,家风清正,是上上之选。郡主虽然答应了,太后娘娘却担心郡主心里还是不乐意的,反而凑成一对怨偶。你是整天和郡主在一起的,可有问过郡主到底是怎么想的?”
原来是为的郡主的婚事。看来,就算太后把如阿纤,如黄英,如她们这些宫女下人的性命从来是视作蝼蚁一般,可对待自己亲生的外孙女,也是一片拳拳爱护之心。
锦瑟笑道:“若是这件事,锦瑟正是有话想回嬷嬷,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今日嬷嬷既问,我就直说了,若说了不合适的您别怪我想的多。”又道:“郡主不过是觉得那日紫阳楼上,谢大人着实英勇过人,才有几分中意。可依我看来,谢大人本就出身军中,会些武艺是理所应当,实在算不得什么。而且谢大人家里人口也太过复杂,郡主性子单纯活泼,若是一过门就面对着一堆的嫂嫂、弟妹和姑子,日子怕不会太顺心。”
湘嬷嬷连连点头:“正是这个道理。好孩子,你可有劝着郡主?”
锦瑟摇头:“郡主不许我们提婚事,一提就要生气不理人的。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
“说来听听,若是合适,咱们就禀报了太后娘娘。”
“其实郡主与谢大人只是一面之缘,若说有感情那是谈不上的,亲事不成也并没有可惜。如今最怕的是郡主尚不了解周大人,就因为不是自己最先选中的就先起了抵触之心,那以后的日子两人就不好过了。依我说,我朝民风向来开放,已经定了亲的男女间偶尔也可见面,倒不如咱们安排周大人与郡主见见面。若是周大人足够优秀,郡主对他多些了解,说不定就会觉得周大人好了,自然能化解心结。”
湘嬷嬷沉吟道:“若是来宫里相见,怕是不合适……”
锦瑟思索了一会儿,道:“也是。不知湘嬷嬷还有什么法子?”
“你的主意确是不错。我明日先禀报太后娘娘,看娘娘作何安排。”
自己该说的话说过,锦瑟便告退了。心里默默祈祷最好是能安排郡主出宫与周羽相见……明珠是一定会要她随行,皇帝也一定会得了消息,宫外太后的防范不严,可以与皇帝那边接上话,明晰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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