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说,当兵要有血性,菜鸟们的训练场地就换成了水泥地。

垃圾桶的红花油瓶子越来越多了,每次去倒垃圾都能听到“叮叮咣咣”的脆响声。

然并卵,训练依旧没有停下。

按照连队的训练计划,一般都是周五上午擦枪,遇到特殊情况按上级命令执行。

自从新兵连过后,张浩就再也没有摸过枪了。

上周五集训队在训练,听说连队的鸟人们在擦枪,让他羡慕了好一阵儿。

这周,总算是让他赶上了。

上午八点,楼道里准时响起了通讯员的声音:“老兵一排,枪库集合。”

听到喊的是老兵,张浩的神色顿时就蔫了下来。

“磕碜,你说啥时候才能轮到咱们啊?”

“等着吧,你着啥急啊?”

“这不是想玩枪嘛!当兵不玩枪,那还有什么意思啊。”

“也是哈,”王旭峰撇了撇嘴,似乎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玩枪,撸手枪去吧!”

“哈哈哈哈~~~~!”

彭城一边笑着,一边把手伸进了裤裆里,紧接着就上上下下的耸动起来。

黄民星坐在两伙人中间没心没肺的笑着,也不知道那货是真傻还是假傻?

“彭城,你真是够了啊!”

陈致远拉了拉彭城,可是彭城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老子屌大,想说就说,不像是某些胖子,屌小……撒尿都尿到鞋面上。”

“我去尼玛的!”

王旭峰甩手就把手里的碳素笔朝彭城扔了过去,紧接着他和张浩就一起站了起来。

“想耍嘴皮子就去当鸭子,吹箫的活儿肯定适合你。

要是不服咱就练练,别整天唧唧歪歪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张浩的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右手悄悄的抓住了马扎的凳子面。

彭城“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刚要开口,班长外面走了进来。

“哎呀,卧槽,彭城你咋这么牛逼呢!”

听到班长的话,在座的菜鸟们顿时就愣住了。

“你他么是几把疼还是蛋疼啊?把手伸裤裆里给表演打手枪呢?”

“噗嗤!”

张浩一个没忍住,直接就笑了出来,紧接着宿舍里就响起了一阵哄笑声。

彭城站在那里,走也不是,坐下也不是,一时间竟然愣在了原地,连手都忘拿出来了。

“你还杵着干啥呢?当电线杆呢?

老子跟你讲话仰着嗑都他么头疼!”

班长脸上的笑容突然一收,吓得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彭城更是直接蹲在了地上。

“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他么弄你那根屌,老子就给你剁了!”

陈致远拿出马扎放在了班长的屁股下面,然后悄悄地返回了自己的座位。

“滚回去,说正事。”

班长一脚踹在彭城的肩膀上,然后坐了下来。

“两件事,第一,等会儿擦枪,全都老实一点,服从命令听指挥。

要是让我看见你们谁瞎闹,啊,都明白吗?”

“明白!”

“第二,上午有指导员的课,时间不长,课上我不希望出现任何问题。

那些个什么睡觉啊、窃窃私语啊这些个鸟人啊,要是让指导员给点出来了,回来后果自负。”

“是!”

提起指导员,张浩就想到了那个魁梧又有些搞笑的身影。

指导员叫汪海泉,当年是最后一批三年义务兵,还赶上了98抗洪,火线立功,火线入党,后来考入了军校,资历在全团都是数得着的。

他说话很风趣,声音有些尖锐,时隔多年,再次想起来依旧是风采卓然,令人回味。

“新兵二排,枪库集合。”

期盼已久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班长挥了挥手,就带着他们去了二楼的枪库。

连队的军械员叫张松,长得白白胖胖的,跟刘红军是同年度兵,听说当年跟着老刘那也是混过大场面的人。

菜鸟们嘴里的大场面,那就是上朱日和去参加大规模军演。

连队每年都会派人去那里参加集训,能去的全都是各部队的尖子。

阿鲁站在枪库门口守着,像是在站岗一样,冷峻的目光在菜鸟们的身上一扫而过,顿时让人感到一阵害怕。

集训的这段时间,真的是被阿鲁给打怕了。

“等会儿念到名字的,就立刻进去,拿了枪就出来,明白吗?”

“明白!”

眼看着排在前面的菜鸟一个个拿着枪离开,张浩的心里就像是猫抓一样。

良久之后,枪库里终于传出了他的名字。

“张浩!”

“到!”

他立刻跑进了枪库,就看到张松正拿着一张名单在枪柜里寻找着什么。

“那个、你的枪号记住了是XXXXXX3550。”

“是!”

不一会儿,张松从枪柜里拿出一支95式递到了他的手里。

“行了,出去吧。”

“是!”

张浩低头看了看枪号,正是他的那把枪,嘴角一下子就咧到了耳朵根里。

“操,大嘴铲子,什么玩意儿!”

“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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