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在半路把钟衍打晕了,他怕钟衍这么伤心下去会入了魔障、坏了修行,毕竟那把法刀的威力黑山已经领教过了,谁也说不上会出什么幺蛾子。
其实黑山心情也是有点悲切的,尤其是韩非笑着把自己的法印取出来还示意他不要出声的那一幕,深深地印在了黑山的脑海里,黑山决定这辈子都不会让钟衍知道,他怕钟衍疯了。
天快亮的时候黑山回到太尉府,遣下人去寻蒙夫人来,钟衍快醒了,黑山不敢说他到时候能控制的住钟衍的情绪,那双哭肿的眼睛中泄露出来的是死寂与恨意,那光芒让黑山这个破妄境真人都觉得瘆人。
黑山遣了个奴婢去找蒙夫人的时候,钟钰刚刚到家,秦王的这次宴会让钟钰见识到如今的秦王是多么的雄才大略,钟钰感觉此代秦王的伟力乃是空前的强大,钟氏跟着这样的王,绝对能名垂千古!
结果碰上在儿子那边听候差遣的奴婢,儿子不喜欢人伺候就只留了两个在那边等差遣,看这慌慌张张的样子,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那奴婢名叫岸芷,看见钟钰就慌慌张张的上前报信,“主人,公子又晕过去了,钟山大爷遣我去向夫人报信。”黑山在府里叫钟山,只有几个人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钟钰运转气血把体内的酒精一蒸,排出了酒气,让岸芷去向夫人报信,自个儿急忙的就去了儿子房间。
刚到那也没理汀兰的行礼,就只看见黑山坐在外庭一脸愁容,钟衍躺在床上不知如何。
见是钟钰回来,黑山不由得庆幸,幸亏跑得快,不然这怕是要出大事儿!
就赶紧的把今晚上发生的事儿详详细细的跟钟钰说了一个遍,说的钟钰也是眼圈发红,对儿子这么好,钟钰能说啥,冲着丞相府的方向行了三个大礼,忙又去看儿子。
之间儿子睁着双眼一动不动的看房顶,钟钰有点慌,可是又怕儿子突然情绪爆发,正不知如何是好,钟衍开口了,那嘶哑不带生气的声音让钟钰听的心疼。
“爹,韩师是否去了?”
钟钰斟酌了下言辞,“吾儿莫要心痛,被天星锁那等刑具穿了身体,总归是不如去了能解脱一些。”
蒙夫人此刻被黑山拦在了外厅,黑山又讲了一遍给蒙夫人听,还嘱咐蒙夫人莫要重提旧事刺激了钟衍。
蒙夫人也是拿着手帕抹泪,一是心疼儿子,二是对那未曾蒙面敬茶的韩非的痛惜,儿子能遇上这种老师是福分,师徒如此情义也值得赞颂,只是可惜,为李斯所害。
蒙夫人进了房间,看见儿子双眼无神的盯着房顶,心中疼惜又起,“吾儿,可怜娘亲则个,莫要如此,想你那老师也定不愿你如此,吾儿,将养身体为师复仇方是正途啊!”蒙夫人摸着儿子的脸道。
钟钰虽然在宴会上跟李斯聊的还可以,但是没想到此人卑鄙如斯,为了权威,竟将自己的师弟逼到如此地步,当真是丧心病狂!
“爹,娘,还有黑山,你们放心,我会好好活着的,我要让李斯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个死去,然后最后再杀了他,杀他之前要详细的把如何杀掉他亲人的细节讲清楚,我要让他活在痛苦之中,最后再砍下他的狗头,给师傅摆祭。”听着让旁人觉得身冷的话,此刻在这三人的耳朵里竟是那么动听!
杀便杀,屠便屠,为师报仇,这算不得恶毒,只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罢了!只要别想不开就行,想怎么摆弄李斯都无所谓,先有了活下去的信念再讨论其他!
“爹,娘,黑山先生,劳您等担心了,是孩儿不懂事,黑山先生把师傅给的簪子拿出来吧,我要为先生守孝七日,就在这里。”钟衍行了个礼,冲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三个亲近的人道。
“好好好,都依你。”蒙夫人向来疼爱儿子,觉得儿子的行为是至孝,怎能不允许?
钟钰则是担心儿子的身体,怕儿子撑不下来,似乎是看出了钟钰的担心。钟衍道:“爹,我会将养好身体去完成我的谋划的,李斯没以最痛苦的方式死之前,我是不会糟蹋自己的生命的。某誓杀李斯那老狗。”那张充斥着死寂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
钟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以示安慰,带着蒙夫人出去给儿子留一些空间,走时示意黑山多注意,有事儿遣人来报,黑山点了点头,蒙夫人不舍的看了儿子一眼,抹着眼泪出去了。
“公子。”黑山轻轻叫了一声,把簪子递了过去,“我且去监察李斯吧,韩非先生的遗体总是要夺回来的,不能再让韩非先生的遗体受到李斯那狗贼的羞辱。”
“嗯,老黑,你不用担心我,这件事要紧,你且去做,可以去找我爹借人,让先生入土为安是当前最重要的事。”钟衍的眸子多了一些人气,急忙道。
“公子且保重,黑山这就去。定将韩非先生遗体带回来。”黑山行了一礼,把门掩上便去了。
钟衍摸了摸眉心,摸了摸手里的簪子,韩师临走前送给自己的礼物,自己一定要好好珍藏,一定要传下韩师的学说,让韩师的名字响彻整个大地,一定不能辜负韩师的厚望!
钟衍混混沌沌的,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人为了权力竟然可以冷血无情到如此地步,原来读史书只是一个局外人,感觉不到其中的冷血狠辣,如今成了局内人,宛如万箭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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