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余晖愣了两秒,显然没有想到蔚然会是这个反应。  “肯定不会呀,全世界这么多女生,我要是都这样,那还不得累死啊。”余晖哈哈的笑了起来,诡异的气氛得以缓解。  两个人前言不搭后语的尬聊起来。空气慢慢又开始凝固。只剩下刀叉跟餐盘碰撞发出的响声附和着悠扬的钢琴曲。  此刻的蔚然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不仅仅是享受美食带来的舒心,更多的则是对于余晖答案的肯定。  蔚然轻轻啄了一口汤,咸淡适中,口中缠绕着汤的香气。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  窗外的世界已经被夜色笼罩,路两旁的大树在橙色的路灯映照下洒下斑驳树影。雾气有些弥漫,依稀还有路人穿行。  蔚然收回目光,瞟向对面的余晖,发觉他也正盯着窗外看的出神。留给蔚然的只有一张侧脸。  余晖的侧脸很好看,颧骨略微突出,鼻梁高挺。透着一股英气,很有魅力。  蔚然盯着看的入了迷。    突然一道凌厉的目光闪过,四目相对。  “你在偷看我?”余晖呵呵笑了起来。舔了舔唇瓣,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哪,哪有,我明明是在看你身后的那副壁画,很好看呢,诗情画意......”蔚然像极了偷吃糖的孩子,目光慢慢低垂下去,肉嘟嘟的小脸红了一个色度,说起话也结巴起来。模样甚是可爱,一看就让人充满了想保护的欲望。    “哦,原来是在看画啊。如果我眼没瞎的话,这好像是一副人物肖像呀,请问你是从哪里看出来诗情画意的,还是说人家的长相想让你吟诗一首?”余晖目光盯的蔚然无处可躲,笑容玩味。脸上就像写着:小猫咪,看你往哪逃......    “呃,我说的是再往后的那一副。”蔚然脸色尴尬,眉梢像是打了个结。心里暗暗悔恨,天啊,一不留神说漏嘴了......    再往后是一副西式建筑画,设计巧妙,紧凑中带着绝妙的合理。但是再怎么看都没有诗情画意的氛围。    “呦,还真是呢,真是诗情画意啊!”余晖故作姿态的转过身去看壁画,语气却已透露了一切。    “咳咳,这牛排口感真的挺不错的呢,汤也好喝,嘿嘿......”蔚然插起一小块牛排放入口中,颇有意味的岔开话题。    “对啊,要不然干嘛带你来这里。”    “好啦,我吃饱了,你呢?”蔚然抓住话题继续下去,心里却还没从刚才的话语中走出来,只想着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嗯,吃好了我们就走吧。”余晖拿起外套,起身去结了账,整个过程都散发着无尽的魅力,之后两个人一起出了西餐厅。    漫步在林荫道上,看着影子被路灯一点点拉长,蔚然的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了偶像剧的场景。如果以后能一直这样,倒也蛮不错的嘛。    秋天的风带着凉意,加上弥散开来的雾气,两个人开始朝着蔚然宿舍的方向走过去。站在宿舍楼下,过往的女生都对蔚然投来了敌视的目光,虽然余晖也只是一个有着帅气脸庞的大男孩,但是就是比同龄的男孩多了那么一种魅力。吸引人的魅力。    道了别,蔚然缓缓转过身往楼里走。进了门,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被灯光拉长了的修长背影,看起来格外令人神往。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被人拦住了去路。  正是林潇潇。    “喂,你出来一下。”林潇潇语气蛮横,带着十足的怨气。  蔚然看是在楼道里,人多眼杂,也只好跟着去到了外面。  “林潇潇学姐,你是不是不长记性,我记得上次也是在这个地方,我已经说的非常清楚了,你还叫我“喂”,我是不想在楼道里跟你吵起来,要不然我根本不会跟你出来说一句话。”蔚然这次倒是没有丝毫的客气,说起话来也是直截了当。  “好了,我回去了,希望这是最后一次遇见你。”    “好你个蔚然,你再缠着余晖不放,我会让你知道代价的。”林潇潇用手指着蔚然,瞪圆的眼睛快要冒出火来。手背上的青筋也被愤怒驱使的凸起着。    看着眼前这个快要炸起的女生,明明有着那么精致的脸庞,却让人怎么都喜欢不起来。蔚然心里可悲的笑起来。不仅仅是为了林潇潇。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总有那么些人,原本只是擦肩而过的路人,却偏偏做些让你讨厌的事,直到让你连她这个人都一起讨厌。    “余晖愿意跟谁来往是他的事,我管不着,你更管不着。”蔚然头也不回的往里走,留下林潇潇在背后生气的跺脚。    人就是不能过分善良,必须带点锋芒。你不恶心别人,总有人想着恶心你。想与世无争真的很难。    ***  周三下午全校老师开例会,蔚然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去了学生会办公室,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声清冽的男声,“进来。”    蔚然推门而进,发现里面除了余晖,剩下的只有空气。  蔚然“......”    “蔚然,我正说要打电话叫你呢。彩笔和纸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就等你大展身手了。”  余晖推开椅子迅速起身,脸上盈着笑意。驼色的毛衣套在身上,添了几分文气,胸前的肌肉凸显无疑,不禁让蔚然有种想要抚摸的冲动。    “哦,我看着时间来的,很准时啊。不像某人一样......”蔚然说话带着几分娇慎,像是责怪,更多的又像是撒娇。    “呃,我们快开始吧,别耽误时间了,等完工了我才能好好陪你聊天啊。”余晖故意不去接话,又巧妙的给蔚然画了个“饼”。    “没问题啊,开始画呗,有什么硬性要求先说,然后我就开始自由发挥了啊。别到时候画出来不满意~”蔚然看到了桌子上放的纸跟笔,便快步走到了桌前。脸上挂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像是在构思,又像是在回味余晖的那句话。    “没啥大的要求,笼统的说,符合时代主题就行了,说白了,你看着画呗。”    “说了跟没说一样,这我还能不知道。哼~”蔚然这一声“哼”的没一丝怨气,跟撒娇没什么两样。唇瓣往外微微翻着,脸蛋粉嘟嘟的,大眼睛扑闪扑闪。本该一副生气的模样,却偏偏给人一种可爱的感觉。  “那你不许走,在旁边给我打下手啊。”    “放心,我最擅长的就是打下手了,服务包你满意。”余晖脸上挂着的笑容颇有意味。    “那还等什么,开始吧。小晖子,给本宫把纸笔备好。”蔚然一秒入戏。神情仪态都像极了宫斗剧里的正宫娘娘。    “喳。哎,我竟然被你带进沟里去了。”  余晖摇着头,忍着笑,一副悔恨的样子。    “哈哈哈哈......”蔚然捂着嘴,笑的弯下了腰。    说着说着两个人就动手开工了,蔚然动作娴熟,先用铅笔勾勒出了大概的轮廓,余晖就在一旁给予精神上的支持,其实画画这种事确实也打不上什么下手。也就彩笔上色的时候负责递个笔什么的。    一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蔚然画上最后一笔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漆黑一片了。看着已经完工的海报,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你画的挺好,真像是一件艺术品呢。”余晖发自内心的感叹。    其实蔚然画的真不错,立体感很强。她从小就爱写爱画,初中的时候还专门上辅导班学过,画个海报其实是小菜一碟。    “哈哈,是吧,我也觉得我画的很好呢,不是跟你炫耀,我以前可是得过奖呢。”蔚然提起往事眉飞色舞的。像极了得到表扬的小朋友。    “嗯嗯,真的很不错。你看,都快八点了,天也黑了,走吧,我请你吃饭,吃好吃的。”余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起身想要拉着蔚然出去。  “当然了,不请我吃饭你还想跑啊。我可是辛苦一下午了。”蔚然盯着对面的余晖看了起来。“对了,我们的画怎么办啊,放哪里呢?”    “就放这吧,也没法拿着啊。”    “放这?万一丢了怎么办啊,这幅画可凝结着我的血汗呢。”蔚然一脸不放心的样子。    “没事的,这是办公室,怎么可能丢东西啊,你就放一万个心吧。”余晖说着就要拉蔚然往外走。    “那好吧。那等会吃完饭我们回来一趟,把画带回宿舍去。那样我才放心。”    “好,等会吃完饭回来。”余晖拉上蔚然往外走,顺手关上了门。出门的时候就势把手搭到了蔚然的肩膀上。    蔚然一个激灵甩开了余晖,随即是两个人的尴尬。    “咳咳,你肩膀上落了个虫子,我帮你拍一下。”余晖找了一个十足蹩脚的理由。    “哦哦,那谢谢你喽,走吧。”蔚然也是很无奈,余晖竟然找出这样的理由。    两个人的身影刚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一道人影就闪进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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