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被他那一句“年老,不中用了”气得怒发冲冠,脸蓦然一沉,多年君临天下的帝王之威骤发。    周围的奴才吓得面无人色,扑通就跪倒在地上,不断的磕头求饶。    老九心中发寒,后背冷汗涔涔。他实在没想到只是在侄子身边放个奴才而已,居然会惹上这样的事儿。    这可真是在老虎嘴上拔须啊,年老的帝皇最恨的不就是:别人说他老,不行了么。这是不摆明了还在说他该退位让贤。    老十用手捅了捅他九哥,挤眉弄眼示意他看老四那黑得要滴墨汁的侧脸,老四这是掉进泥里彻底洗不清了。    老九没好气的看着这个蠢弟弟,恨不得把他塞回他额娘的肚子里去。有什么好高兴的,他这会不也是豆腐掉灰里黑了。    老皇帝理都没理那些个奴才,一马当先的进了永和宫。李德全拍拍手,就有暗卫过来将这些奴才拖走。    李德全侥幸的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幸好他还得用,不然怕也是成了一缕幽魂。    今天这事怕是小阿哥故意的,他诡异人觉得这种事以后怕是少不了,他的这条老命啊。  @@@    陈程一看到老皇帝就用事先浸了生姜的手帕擦擦眼,娘的,辣死了。    他也不行礼,红着眼嚎啕大哭的扑过去一把抱住老皇帝的大腿:“皇玛法,我们大清是不是要亡国了啊,不然怎么连饭都吃不起了”。    让你熬鹰,娘的。你敢让下面的人亏待小爷,小爷我就敢当面咒你亡国。    大厅的奴才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偌大的厅里,安静得针落可闻。    小阿哥啊,求您了。先是绿帽,后是亡国,您想死别拉着奴才啊。    老皇帝这会什么都听不清,耳边不断的飘过:大清要亡国,大清要亡国。    低头看胆大包天抱着他大腿、睁着大眼好好奇仰着脸看他的小兔崽子。    不就是下面的奴才苛刻了你几天的膳食,你用得着这样咒自己的家族么,你特么也姓爱新觉罗。    他恨不得踢死这小混蛋,大腿挣了挣,没挣开。在用力,还是挣不开。    老十顾不得幸灾乐祸,心有戚戚焉的看着那才到他皇阿玛大腿高的侄子。妖寿啊,爱新觉罗家是造了什么孽才出了这么个玩意?    他皇阿玛还老说他是个刀滚肉,只怕老二家的这个比他更甚百倍。    陈程生怕气不死老皇帝,故意抿着嘴怯生生的说:“皇玛法,是不是弘毅说错话了,没有要亡国。那是皇玛法老了,要退位让贤。所以连下面的奴才都不听使换了,才会让弘毅没饭吃”。    老皇帝被气得怒火攻心,身子一晃,一旁的李德全眼明手快的扶住他。    李德全恨不得捂住这个小阿哥的嘴,什么话难听、什么话扎心就专往哪边捅。但是他不敢,这会够他看得明白的了,这就是个无法无天的主。    四阿哥心里咯噔一下,不能在让这玩意说下去了。他到这算是看明白了,这东西就是冲着永和宫和他来的,这一句句的说是□□帝。不过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他死死的盯着弘毅,阴沉着脸道:“弘毅慎言,不过是几个踩低捧高的奴才,处置就是了。但不你该无故咒我朝亡国,此仍不忠。不该咒你皇玛法,惹皇上生气,气大伤身,此仍不孝”。    哟,骂我不忠不孝啊。陈程终于转过头正眼看他四伯,不愧是以后要当皇帝的人啊。    他双眼一红,泪在眼眶中打转,带着哭腔对老皇帝道:“皇玛法,您心觉得弘毅不忠不孝么”。    特么如果是敢收了他的好处又给他定个不忠不孝的言论。他就真敢不忠也不孝,他会让他们看看他所谓的不忠不孝是什么样的。陈程心里发狠,大不了杀光他们逃到海外去。    老皇帝真的想顺着老四的话下定论,这样以后弘毅就什么都得靠着他了。    他会在这二十年里护着他,反正他和老二的交易也只有二十年。但不知道为何心中只要一升起这个念头,他就像淋了一盆冷水浑身发凉。    李德全用手扯了扯老皇帝的衣摆,提示他可别忘了太子爷那狗脾气。太子爷都去世了,却能为了眼前这位祖宗特意显灵来送药,之前可是一点表示都没有。可以看出这位小爷在太子爷心中的地位,在地底里睡着都不安稳,要特意护着才行。    皇上没有故意瞒着他,想到主子那天晚上睡梦中的那一声太子,之后的一身黑泥,随后身子骨就莫名的变好,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可是非常感激二爷,只要老皇帝能再活二十年,那他就能在得势二十年,现在宫里的阿哥娘娘就见着了都要礼让三分。    当然眼这位小皇孙除外,能不给他气受就算是好的了,不愧是父子。    如果是新帝登基,他的下场最好不过是守皇陵。    “那你说说为何胆敢无旨杖毙官员,火烧御膳房、及大闹永和宫”。老皇帝这会怒急,看着陈程眼神冷厉仿佛可以滴水一般。    陈程无视气得发抖的老皇帝,掰着一根根手指道:“内务府那是我皇家的奴才,小爷我不过是杀个奴才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这火烧御膳房,小爷我都吃不好。那其他人也别吃了,要来何用,所以烧了”。    “永和宫么,不过是个爬床奴婢,爷们闲时取乐的玩意。也敢让小爷我磕头陪罪,白日做梦呢。”    “不过皇玛法,你得谢谢我,要不是小爷我来了这永和宫,你怕都还不知道你那德妃娘娘一枝红杏出墙去。现在我不但发现了,还帮你把那奸夫给阉了”。说话间他还指着地上双腿间不断的流血,已晕死过去的图里琛。    老皇帝被他气得一佛升天,二佛上吊,抖着手指着他:“你.......混账”。    “嗯,小爷我是混账。那你也是你儿子的种,我额娘又不会偷人”。陈程白眼一翻,毫无惧色的顶嘴。    老九和老十死死的憋着笑,扭曲着脸。该 ,从来高高在上的皇阿玛也有今天。    “皇阿玛,您就任着他这么侮辱我额娘。额娘她好歹伺候了您几十年,为您生儿育女,十四弟这会还在西宁呢”。四阿哥灰白着脸,浑身布满哀伤、悲愤的看着老皇帝。    老皇帝看着瞬间老了几岁的儿子,还有晕死过去的德妃,心一软,面色看着都松过几分。    哎,这是要打悲情牌,陈程兴兴致勃勃的打断他:“四伯,德妃难道不是奴婢出生,您就算要改他的出身好歹等你做了皇帝在改,现在嘛,可没人会听你的”。    老皇帝听到这话恨不得打死他,什么皇帝,他还没死呢。    他看到老皇帝更黑的脸不怕死的继续说:“她不是个爬床奴婢,难道还是皇玛法您见色起意,非要拦她上床不可。哎,难道包衣奴才就是比贵女好玩,那等我长大了也要找几个包衣奴才试试”。    四阿哥睁着血红的双眼恨不得吃了他,陈程撇撇嘴,他又不是被吓大的。    “至于这个偷人嘛,确时是我胡说的”。    四阿哥听他这样这说心陡然一松,他承认胡说的就好,这个梗一定要过了。    “哎,小爷我会说她偷人也不是没道理的。谁叫德妃她一去请图里琛,图里琛就立马来了呢。还有图里琛谁的话都不听,就只听德妃的。一个大老爷们,那么听一个娘们的话,小爷我好奇啊”。    三妃觉得这事还是快点结了的好,可别让那煞星到时牵连到她们身上。算是怕他了,转头互视一眼。    宜娘白着脸道:“万岁爷,弘毅阿哥可没说错。这图里探可不是只听德妃妹妹一人的吩咐,这事臣妾和两位姐姐都可以作证”。    说完还看着荣惠二妃,荣惠二妃点头如蒜。对于这个口无遮拦又胆大包天的小阿哥,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至于那个妾,就当是风太大,没听清。    四阿哥似坠入深渊,惨白着脸。全身冷汗直流,整个人就像在水里捞出来似的。    他恍惚的跪在地上,什么爬床,什么偷人,不过是要引出皇阿玛对他的忌惮之心,给他扣个觊觎皇位的帽子罢了。    果然,老皇帝狠厉的盯着老四,审都懒得审直接下旨:德妃御前失仪,降为贵人。移居永和宫偏殿,无诏不得外出。    雍亲王胤禛结党营私,不思悔改,辜负君恩,降为贝勒。即日起闭门思过,无诏不得外。出    图里探擅闯后宫,斩。今日所带的侍卫和其家族众人流放至蒙古塔    皇孙弘毅大闹后宫,抄孝经百遍。并将其身边的奴才压往慎刑司,陈程还是又大闹一场,又将他阿玛拿出来才保住了明公公和小伍子、小木子三人。    三妃御前失仪,抄宫规百遍,闭门思过半年。    至于在陈程身边安插了奴才的几位阿哥,又去跪了三天太庙。    老皇帝对永和宫和雍亲王的处置在京城立即掀起轩然大波,这天真的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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