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府内,一间昏暗的卧房里,煤油灯已经熄灭,只有铜床上发着微弱的荧光,刘富贵正躺在荧光旁呼呼睡着大觉。一片死寂之中,突兀地响了一声,房门半开,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窜了进来,脚步轻盈,来到床前。

朦朦胧胧中刘富贵只觉身上凉飕飕的,似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一睁眼,正有一个鬼魅的黑影杵在床头。

心中一惊,刘富贵猛然掏出怀中带有法力效果的转轮火药枪,正要喝道之时,只听黑影用甜美的声音温柔地说道:“爹爹,是我……”

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刘富贵使劲揉了揉睡眼,从恍惚中醒过神来,举起枕边的夜明珠定睛一看,床头杵着的人正是自己的女儿刘海宴。

此时刘海宴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是精神却非常饱满,若无其事一般,一点也看不出像是生病的人。

前面刘富贵听李医师说过神莫和宋月龄两人可以使自己闺女恢复健康,此刻看到女儿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刘富贵只觉得心头一阵温暖,欣喜若狂,近乎喜极而泣。老脸一花,激动地说道:“闺女啊,你终于醒了!”

“嗯。我醒了。”刘海宴脸色挂着笑容,只是笑得有些僵硬。

“爹爹,手上拿着枪多危险啊,”刘海宴缓缓开口,一边去夺他手上的枪,一边又继续说道:“把枪给我……”

迅速夺过火药枪后,刘海宴一双冷酷的眼眸中闪动着一丝寒芒,杀意隐现。

“呵呵呵……”

突然半开的房门外突兀地响起一个诡异且低沉的笑声,一个半张脸的中年男子不请自来,当他一出现的时候,虽然并无惨象发生,却让整个刘公府都充满了一片凄凉肃杀之意。

中年男子穿着一身幽黑的长袍,他光秃秃的脑袋上起了几块像青苔一样绿油油的疤痕,脑袋下方的左半脸完好无损,而另一半脸无肉无皮,整半张脸都是骷髅,白骨外露,右嘴唇也是皮开肉绽。见状,刘富贵神色剧变,惊慌的眼神定格在了这一瞬。

一段埋藏在内心黑暗深处的往事,恍惚中好似一道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而又在深渊尽头,似乎有无数双亡灵的眼睛正与刘富贵对视…

“刘富贵,二十年不见了吧?”中年男子一脸轻视。

中年男子的出现令刘富贵措不及防,紧盯着刘海宴手上的火药枪,刘富贵惊慌喊道:“海宴,快,把枪给我。”

刘富贵急得伸手去抓,刘海宴却面不改色的退后几步,当刘富贵扑了个空时,愕然看见自己闺女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像换了一具灵魂似的。他才得以有所醒悟…

“枪?”中年男子轻视地笑道:“开枪得多大的动静啊……”

“咱们换点其他的。”中年男子脸色突然一变,刘海宴随即飞快一记耳光重重扇在刘富贵面颊上。

“啊!!!”

霎时间,后者面目狰狞,只感身体一震,钻心的刺痛贯穿他整个神经,顿时脸皮上破了几道深红的口子,鲜血涌出,顺着面颊蜿蜒而下。

刘富贵颤抖着连连往床后缩,直到背抵墙壁,惶恐道:“胡建飞,你现在到底是人是鬼?!”中年男子的名字就叫胡建飞,即使化成了灰,刘富贵都不敢忘记。

二十年前,刘富贵年且不过三十岁。年轻时做摸金校尉那些年,在一次盗墓中结识了胡建飞,二人因志同道合,常常结伴盗墓,一起倒卖珍贵文物,历经过万险和生死,结义拜为了兄弟。

随着倒卖的文物越多,生活也越来越富裕,刘富贵和胡建飞也都娶妻生子,对高危风险的盗墓行业,也渐渐力不从心。

就在他们打算金盆洗手之时,得到了一个当时惊动了全国各地摸金校尉的宝藏源消息,可见宝藏之价值,二人亦是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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