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时半会儿,不知时辰,不知天气,也不知地点。所有一切,像被什么东西笼罩。
神莫忽然感到意识模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入侵,他的内心深处却没有回避。
“这是哪里?好安静。”神莫心想。
身体的温度似乎消失了,身处之地完全静音,连呼吸和心跳也听不见,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鼻息,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这样的环境里会给人一种快要窒息的错觉,这种微妙的感觉,像一个地方,又像一处空间。我感知不到任何生物气息,看到的全是黑压压一片,没有一景一物,感觉不到空间方位。孤寂的黑,乃至看不到黑的尽头……
这是现实?还是中了幻境?
我,又身在何处。
难道我死了?不对,我意识到自己明明是清醒的。因为我看到,黑暗中心的点,忽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形如人偶,木雕泥塑。
等等!我是谁?这一刻我好像不叫神莫。
神莫开始慌了。
他正面临一个巨大的挑战,一个错乱自我意识的突发事件让他束手无策。
“我究竟是谁……神莫又是谁……”
为何我从第三视角看到了自己的整个身体矗立在无尽的漆黑之中,那道身影竟是我的身体!为什么会这样!我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身影周围没有任何物品,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悄无声息,这完全就是一片孤寂的空间。
在这孤寂的黑暗世界中,我能清楚的感觉到第三视角的那个身影就是自己,而我又从第一视角看到了眼前的景象,这到底是幻觉、是梦境、是现实……还是说更为恐怖的事情。我有点凌乱,甚至干呕,同时我好奇我在哪里。
神莫眼前的景象,已经属于超然。
第三视角黑暗里孤寂的身影,若隐若现,仿佛正在被黑暗吞噬。作为一个心里有数的阴阳师,我能清楚的分辨出那身影确实就是我自己,而我并没有使用灵魂出窍这类法术,那为什么我自己能够看见自己?作为一个心里有数的阴阳师,我没底了。
有了!
身体冰冰的,有凉意、有温度了。我有点小惊喜。
呼——呼——。呼呼作响。
这是?
风声?哪里刮来的风声……
呜……呜……呜……
原本无声无息的空间里传来似有似无的呜呜声,这又是什么声音?
呜呜呜~~呜呜~~
哭声?有人在哭?第一视角看到的仍然是无边的黑暗,然而自己的身体宛如静物,呆若木鸡,可见并不是我在哭。
突然震耳欲聋的哀嚎声从黑暗空间的四面八方传来,我感觉到全身汗毛都竖立起来。奇怪,突然感觉到第三视角的身体在原地360度旋转,为何第一视角却看不到自己的身体在旋转,原本两个视角的感官都是我,现在却出现了不同的感官,太奇妙了,简直不可思议,作为阴阳师,我察觉不出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从第一视角看到第三视角自己的身体轮廓边,黑暗正在被什么物质渐渐吞噬,速度越来越快,物质显现得越来越大,等等!我开始看到了!
神莫的脚下是稀松的红色土壤,杂草丛生,一片草地里饱含着清晨的露珠,看眼见片面的场景像是一块清晨的乡间土地。
突然,画风又切换成了第一视角。
身体周围的黑暗空间正在被现在的景象慢慢扩大吞食,我发现此刻身处烟雾弥漫的荒野,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有人喘着粗气的声音传到耳边,只见两个成年男人披麻戴孝一前一后抬着一口棺材,他们从我背后擦肩而过走到另一个方向,随着黑暗被眼前的景象完全吞噬,我才真正发现不是我的身体在旋转,而是物质空间在旋转,以我身体位置的地平线为圆心,360度的旋转。当黑暗完全消失的那一刻,旋转也停了下来。这是从第一视角看到的景象。
天空之下被一圈十丈高的山坡包围出一个巨大的口子,这儿竟是个方圆一里多的四壁高耸的盆地。盆地内的山坡上上下下布满一圈又一圈的层层梯田,每一层的梯田里可见有零零星星的人在走动,他们全部身着白衣,处处鬼哭狼嚎,惊天动地。
棺材!每每几个白衣人身边都有一副棺材。白衣不是别的衣服,正是家中死了人才穿的孝衣。环顾整个盆地,漫山遍野都是棺材,每一口都是崭新的棺材。这是从第三视角看到的景象,盆地之内,尽收眼底。
无论在梯田上下还是我身体所在的盆地深处的草坪里,看到的这些满山遍野的棺材,这一切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死那么多人,这是哪个地方的盆地?不知不觉之间,第三视角的视野已经消失,仿佛我的灵魂和身体融为一体置身其中。
一口一口的棺材附近,哭喊着爹爹娘亲兄弟姐妹的多不胜数,这个堆积棺材的盆地犹如一个天然的喇叭筒,大人们的嚎叫和小娃子的哭闹声铺天盖地,震得耳膜都痛,我强忍着这些吵杂的刺耳声,看见每个活着的人都很忙,忙着抬棺材,像有着抬不完的棺材。看见每个活着的人都忙着哭、像有哭不完的丧事。满山棺材的天然盆地里,我是唯一的闲人。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这个问题我已经想了一千遍。为了弄清事实真相,我决定去打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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