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 付锦时看他认真的眉眼,本来想嗤笑,却不知为何笑不出来。 她想起了小喜说的话。 之前小喜曾经说过,有一次她跟傅清和吵架,吵得特别凶。 她让傅清和再也不要踏进那一间小院,从此之后傅清和果然不再来了。 因为上一次她醒过来之后方寸大乱,这才会把傅清和给叫回来。 倘若小喜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几年的时间差就能够对的上。 傅清和果然是听了她的话之后,就再也没有踏进那间小院吗? 这么听话? 付锦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忽然间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以为,傅清和该是唯我独尊,再不济,也应该是飞扬跋扈的。 不然对不起这奸臣的名声。 可是此时付锦时却发现,事情并不像是她所想的那样…… 他不仅不唯我独尊,也不专断独行,更加没有飞扬跋扈,反倒是温顺有礼的很。至少对她,除了囚禁一事,也算得上是有求必应。 想到此处,她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傅清和。正巧此时,傅清和也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两人四目相对,付锦时这一眼就正好撞进了他的视线里头。 傅清和的眼睛自是好看的。 在付锦时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一点。即便他满身污泥衣衫褴褛,也依旧掩盖不住那一双眼睛的华彩。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付锦时还是个小女孩,对于美貌没有过多的认知,却也对他这一双眼睛心驰神往。 现在傅清和长大了,更是了不得。而付锦时也长大了,她知道一张好皮囊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好处。 付锦时有些慌乱,她慌忙后退,想要离傅清和更远一些。 至少不能够像现在这样,这么近。 近到,似乎傅清和一伸手就能够触碰到她。 可是马车就这么一小点空间,当付锦时的背后靠着车壁的时候,已经是避无可避了。 见她这惴惴不安的模样,傅清和总算是把目光给挪开,给了她片刻呼吸的时刻。 傅清和盯着窗外的景色,突然道:“既然玄清大师说你忘了之前的事情,倒不如忘个彻底吧。当给你一个机会,也算是给我一个机会。” 他莫名其妙的说出这样一番话,付锦时听了,却是眉头微皱。 “我不答应。”顿了顿,她又道:“你别又想给我下药,这一次我不会再上当的。” 只是话说回来,现在她人在屋檐下,即使傅清和真想要对她动手,付锦时压根没有躲避的可能。 此时这样一说,只不过是为了壮壮胆子罢了,她是真的怕傅清和对自己动手。 再者说了,要全部忘却,那怎么可能呢? 即便有些事情,记着全是烦恼,付锦时也绝对不会忘记,她也不愿意忘。 傅清和微微的笑了,嘴角却是有些苦涩。 “罢了,是我痴心妄想。” 他收回目光,神色变得严肃。 “有些事情我本来不说是怕你会怨我。只是现在既然你忘了,让我也提醒你一声,免得你到处惹是生非,给我添麻烦。” 傅清和神色严肃得有点可怕,他道:“你这条命是我救下来的,是我从天牢当中,从重重守卫当中把你换下来的。我不会害你,我会保护你。只要你活在这世上一刻,我就会保护你一刻。只要我还没有死去,就绝对不会让你走在我前头。” 这是一个男人的承诺。 付锦时有些震惊的看着他,明明应该是不相信的,可是现在她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傅清和会保护她? 这一定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笑话。 付锦时想笑,却也笑不出声来。她想要反唇相讥,却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要信么?她也不知道傅清和是否可信。 憋了半晌之后,付锦时只说了一句:“倘若当初你能够对我父亲说出这样的话,拿着你这一份决心去保护我的父亲,说不定现在我还会多感谢你几分。” 所以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傅清和听懂她的言下之意,也不在意。他垂眸淡笑,“我知你不会原谅我,我不敢奢求你原谅。今天之所以跟你说这些,不过是想让你安心呆着。你父亲的仇我来报,你什么都不必做,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争取过来。” 听见这一句话,付锦时是真切的震惊了。 父亲的仇,她想报没错。可是傅清和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另有隐情? 她紧张道:“你什么意思?你莫不是在诓骗我吧?还是说你敢做不敢当,现在就想推卸责任?当初不是你拿着信去告发我父亲?现在怎么又有脸说出这样冠冕堂皇的话来?” 付锦时连珠炮似的,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这些让傅清和不知道该从何答起。他扇子轻轻敲了一下掌心,轻叹道:“你果然是什么都忘了。” 她……忘了? 付锦时一阵天旋地转,开始觉得头昏目眩。 她一直记得报仇的事情,难不成连她的仇人是谁都搞错了吗? 不对,这不可能啊。 付锦时咬牙,压低声音道:“你在撒谎!” 就算是别的事情都忘记了,可是傅清和告发的事情,她可记得一清二楚呢。 父亲把他当成亲子一样放在身边,傅清和就是他的左右臂膀,是他的亲信。 也正是因为父亲相信他,所以才会给了傅清和可趁之机,让他有机会偷走那封信。 这才会酿成灭顶之灾的。 付锦时一下子变得激动,她反复低声道:“你在骗我,我不会信你的。” “无论你信与不信,我都会一直照顾你,像兄长一样。如今你举目无亲,我就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实在不该如此防备我。” 是举目无亲。她孑然一身,确实是没什么牵绊了。 甚至付锦时都没有想过自己下半辈子该如何度过,除了复仇之外,她其他一点打算都没有。 可这一切,不都是他造成的吗? 付锦时第一次听见傅清和说这么多话,有些惊奇之下,更加觉得不可轻信。 在她的印象中,傅清和一向是寡言得很。 难不成他在心虚? 付锦时抬头看他一眼,问道:“你说你会保护我,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你父亲临终前托孤,把你交付到我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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