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霓裳怕自己弟弟再做蠢事赶紧道:“王爷,这骷髅盟在江湖上势力不小,为何也会参与到这种事情里?”  “人心不足蛇吞象!”水溶冷笑道:“坐久了江湖草莽总想着能坐在庙堂里感受一下!”  “那这里都这样了,京里不会有事吧?!”这才是穆霓裳最为担心的。  水溶神秘的一笑,他附身上前在穆霓裳耳朵边道:“我九哥刚好回家探亲!”他说完眨眨眼,穆霓裳摇摇头心道:肯定是你这个小坏蛋给皇帝出的主意,那个废太子太惨了,两次都倒霉在他手里!  穆霓裳一伸手指引道:“那王爷请吧!我们到安西府叙话!”  “好!”水溶看看身后那些面有菜色的官员心中暗笑:这就吓怕了!哦呵呵!过两天会有更精彩的节目等着你们噢!  京里的废太子确实要吐血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收买了刘云通让他牵制史鼐,结果水泗会骑马挡在自己的面前,他带领的并非禁军,这些士兵拿的武器很特别全部是火铳,这种东西能即能远距离射杀对手又可近攻,这样面对面的距离可比弓弦准头好太多了!水泗看到废太子也是叹了口气,当年这个二哥多么的意气风发,可是现在看他的头发已经是花白的了,还有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他整个人看起来就跟游魂无疑!废太子指着水泗道:“老九,让开!”  “二哥!回去吧!我就当你没出现过好不好?!”水泗不明白他们为何不能像百姓家的兄弟一样兄友弟恭、没有猜忌的过日子?!   “哈哈哈!”废太子疯狂的笑着道:“回去!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你知道吗?”   “哎!”水泗怎么也没想到终有一天他的手上也会沾染自己兄弟的鲜血,看到自己手下那些新训练的火器营将士将废太子的人马全歼他没有高兴,当废太子举着宝剑冲过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瞬他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如此的陌生!他还是那个记忆中万事要求完美的二哥吗?还是那个优雅的皇太子吗?他被父皇自小精心教养可是现在他却变成了这样,不知道父皇泉下有知会不会悲戚!  水泗用关刀打落了废太子的宝剑,伸手将废太子拽过马背将他用牛筋捆好后,水泗策马直奔皇城!他需要自己四哥给他一个解释,为何以太后想念为由骗他进京?到了京城又让内卫将西山火器营的令牌交给他,更让他背上这弑杀血亲的罪名!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当初远走北疆就是了为避开这场兄弟间的杀戮,为何还要把自己牵扯进来?!  水泗押着废太子走进皇城的时候,中正帝站在太极殿前的台阶之上,他身后一个人都没有,秋风刮过的那种萧条让水泗觉得今年的冬天来的有些早。走上太极殿的台阶废太子看着中正帝疯狂道:“脱了!你不配这件龙袍!”  “二哥!你真的疯了?!”中正帝也想不到眼前的疯子是自己幼时最崇拜的二哥,他疯了!为了一个虚无的位子而疯狂!  “我不是你二哥!你脱了那黄袍,皇位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废太子真如水溶说的在被祺祥帝废弃的那一天就疯了!  “你为了皇位忤逆你的父亲,残害你的兄弟,牺牲你的女儿!你还是个人吗?”中正帝此时摆脱了他一直以来的冰块脸怒道:“你说呀!这个位子你觉得真的就那么好吗?外族虎视眈眈,内里那些勋贵一个个不思报效朝廷,国库空虚到连黄河大水赈灾的钱都凑不出来!这是你要的皇位吗?!”   废太子被中正帝说的无言以对,是呀!这个国家并非想象中那么美好,四处的千疮百孔可是自己为何要争?!自己不是争是拿回自己的东西,从自己懂事起自己就是皇太子,这个国家的未来一定是交在自己手上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父皇会变卦了?!难道真的是因为他对自己太失望!!中正帝双手固住废太子的双肩道:“二哥,你醒醒吧!父皇为何会放弃你!不是因为你不够好,而是你要的东西越来越多他对你太失望!”   “失望,我做了什么父皇对我失望?我一直尽心尽力的做一个好太子,是你,是你们为了皇位拉我下马才甘心!”废太子和中正帝面对面的近在咫尺,可是他突然发现这个四弟的脸上满是疲惫和沧桑。  “也许他们想算计你!但是我从没想算计过你!最多我也只是想自保!”中正帝叹口气道:“可是二哥,你没发现吗?随着咱们兄弟的长大你越来越没有容人之量,不只是我们兄弟还有朝臣,但凡是不想提前效忠你的朝臣你都容不下,这里面有曾经教过你的穆霭,你为了对付他甚至连边关安危都不顾了!你说父皇如何能不失望!还有老十二,我说的是谁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你心知肚明!”  “什么意思?四哥?”水泗一直当自己就是个布景板,此时听到十二皇子的事他突然上前,那个弟弟是他自幼看着长大的,也是他亲手抱着入殓的!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有人在十二弟的卧房里放了猫毛!他的哮喘那么厉害,那些猫毛直接要了他的命!”中正帝其实是从太后那里知道的,这件事连静妃都不知道,还是在十二皇子死后宫人收拾殿阁时发现的,但是当时静妃哀痛根本无法理事,这些宫人就禀报了当时的淑妃,淑妃令宫人暗查是哪个人做的,按她的想法这肯定是后宫女人所为,但是没想到查出来的结果居然是太子!淑妃只好密报给祺祥帝,彼时太子已经被圈禁祺祥帝就未将这件事说出来。直到前些日子太后才无意中告知了中正帝,当今无论如何没想到太子会对一个完全没有竞争力的幼弟动手。  “哈哈哈!没错,是我!只因为这个老十二我一次次的被父皇骂不珍惜手足,我为何要珍惜!他不过是个妾室之子,我才是元后所出的嫡子!我用得着珍惜他吗?!”这才是症结所在,在废太子心里他是高贵的嫡子,而其他的兄弟只是父亲妾室所出,在平常人家里根本没有继承家业的资格,可是在皇族里这些庶子却有继承皇位的权利!多可笑,最讲究嫡庶尊卑的皇族却是最不守规矩的!  中正帝和自己亲弟弟对视一眼,这个二哥自幼被立为太子,所以他的心气太高了,当有一天他发现父亲不再像以前那么宠爱自己的时候他就受不了,一个没有竞争力的十二皇子他也不想放过!何况是自己兄弟这种有能力又不愿意屈服的皇子,多亏父皇早早的发现不对否则真是这位二哥登基,水家这几个皇子全都活不成了!水泗看到内卫府大阁领戈辉从远处走来,他一伸手把还在疯癫的狂笑的废太子交给他,中正帝上前拉起水泗道:“行了,今天事情辛苦你了!去后宫看看母后吧!”  水泗舔了一下嘴角道:“皇兄,为何是我?”他想知道他的亲哥哥是不是要让他双手沾上亲兄弟的鲜血。  “因为是你,一定不会伤他性命!”中正帝叹口气道:“这是十二去西疆前说的,也是我和他的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你们俩约什么了?”水泗听到是水溶推荐的自己心里有点小别扭,这个老十二他怎么就算准了自己不会对废太子下狠手?!他就不怕自己不杀废太子,被皇帝杀了吗?!  “那个小狐狸,他说帮我引出废太子的人马消除祸患但是要我不要伤害自己的手足!”中正帝说起水溶真是摇头,这个弟弟有的时候心机深沉但是有的时候又古灵精怪,自己为了招架他当真也很挠头 。   “哈哈!”水泗看自己亲哥哥吃瘪的表情好笑,这个亲哥哥自幼就是个冷脸子,谁能想到他的脸上能出现这种表情。  “行了,快走吧!母后都念叨你好久了!”中正帝叫水泗回京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太后想小儿子了,北疆战事稍稳熊王二位将军可以应付,所以中正帝赶在过年前叫自己弟弟回京表示孝顺。 水泗一听心里可嘀咕了,老太太叫自己回来干嘛?她不会有别的想法吧!老头子的二十七个月孝爷还没守完呢!老太太不会让我这会儿纳妾吧?!坏了,不应该被四哥骗回来!可惜他想明白也来不及了,中正帝押着苦瓜脸的忠亲王去后边的宁圣宫给太后请安!   到了安西府穆霓裳领着众人进了府衙驿馆,在正堂安西知府和合衙僚属也早早的就候在这里,大家按品级排列先恭迎王爷,等到水溶站定宣读圣旨,众人赶紧下跪,圣旨里只是一些鼓励的话并未多说其他!众人磕头谢恩,水溶示意大家平身,安西知府引领大家进花厅落座,众人闲聊两句水溶问起穆霓裳道:“还未问郡主是怎么知道那封信并非小王的意思?”这是他最疑惑的,虽然他猜到那些人要在山谷伏击但是具体怎么做他还没想到,更没想好如何对付的时候穆霓裳的信使就到了。  穆霓裳从袖子掏出那封信递给水溶道:“王爷可以自己看看!”水溶接过去展开信件看到上面的话语非常官气,而且语气带着些颐使气指,这封信若是平常的王爷写的倒也有可能,毕竟是皇族难免对待臣子有些端架子,但是水溶绝不会写出这样的信来,尤其是给穆霓裳,这些年他们也有书信往来,怎么也不会如此的官方,毕竟经历的北疆的事情他们还是有点交情的。所以穆霓裳一看就知道这封信有问题,她赶紧让石馨化妆前去密会走了多半路程的水溶,等水溶知道对方的信里要求穆霓裳去接应自己,就知道他们想伏击的不只是自己还有穆霓裳。猜到后他让石馨将自己的计划告知穆霓裳,等到他们到达之前穆霓裳早就安排了探马侦查,那枯荣老人的一举一动早在夜枭的监视之下!  穆康安在旁边道:“看到信的时候我还想说这人怎么这么大的谱!结果姐姐非说这信不是你写的!”他说完穆霓裳真想狠狠的掐他一把,你说你非要说这得罪人的话干嘛?  水溶微微一笑道:“倒是郡主了解小王!”他说完穆霓裳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我是了解你,小狐狸!我是知道你这人的性格和你的长相正相反,表面上牲畜无害其实坏在骨子里! 此时安西知府上前道:“王爷,各位,一路上辛苦了!是不是诸位先休息,晚上郡主安排了晚宴!”  “好!大家累了一路,都去休息一下吧!”水溶看看那些文官似乎还没恢复过来,估计再过一会儿该有晕倒的了,还是让他们去休息会儿吧!省的又制造毒气,那酸爽的气味自己真的受不了!  安西知府亲自送水溶回房间,他殷勤备至水溶也乐见其成,待安西知府可算啰嗦完走了花富才从门外走进来,冷剑飞在旁边正搓胳膊,水溶看他被肉麻的样子好笑道:“你第一天听这种话?”  冷剑飞无语道:“我还是喜欢穆小王爷说话!”  “那是个愣头青!”水溶笑着摇摇头,花富让冷剑飞也出去休息,他拧了个热帕子递给水溶道:“小主子一路上您也累了,歇会儿吧!”  水溶接过帕子擦擦脸递回给花富道:“你悄悄的叫护国郡主来,我还有事找她。”花富无奈的看他一眼,结果得到了一个坚持的眼神,花富无奈推门出去找穆霓裳,水溶走到软榻边坐下,他需要理理思路看看下一步怎么走。  “吱呀”一声一扇窗户被推开,穆霓裳穿着一身月白衣裳翻身进来,看到软榻上水溶拄着脑袋在沉思,她关上窗户蹑手蹑脚的走过来,拿手在水溶眼前一晃道:“让人叫我来,自己却在发呆!”  “思考!不是发呆!”水溶坐正身子,看到眼前还是那个不施脂粉的女人,岁月只是让她的五官变得成熟并没让她染上风霜,水溶看到她就这么看着自己的两只眼睛如此透彻,心中不自觉的飘荡了一下,收敛心神水溶对穆霓裳道:“最近两边有什么动静?”  “没有!他们一直处于胶着状态!”穆霓裳一屁股坐在水溶身边,那股清新的皂角味儿传进水溶的鼻腔之内。  “没有?”水溶在想那拓博和大聿看来都在等自己的到来,自己明火执仗的出京除了要诱使还未准备妥当的废太子仓皇出手,另外就是要告诉那两国自己来了,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出来看那边给的条件好爷就和那边谈!  “真没有!”穆霓裳用脚尖一下下的戳着地面道:“大聿的军队一向彪悍拓博虽然军备充裕但是也没占着什么便宜!两边你来我往的输赢也是对半!”  “这样呀!”水溶也晃晃翘着的二郎腿道:“看来最近郡主的日子好过不少!”  “也没好多少!”穆霓裳扭头看着眼前依旧迷幻的双眼道:“大聿缺少军费就来我华朝边境骚扰,还有那些沙匪在边境经常惹事,这座边城附近太多三不管的地方我这边也是疲于应付!”  “比起几年前战火纷飞已经不错了!”水溶一撅嘴道:“可惜,这些年你们卫护国土,却还被人当作眼中钉!”  “朝廷里参奏我的奏本又快湮没御书房了?”穆霓裳从来都知道那些人拿她大做文章,但是她不在乎!因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穆家,为了自己的母亲和弟弟和已经过世的父亲,他们给了自己从不曾有的家的温暖自己也应回报他们,所以那些人只要不触及自己的底线她就假作不知,当然如果他们触及了自己的底线那么她也会让那些人感受一下自己的可怕!  “你该知道自己当初挡了多少人的路。”水溶和穆霓裳说话的感觉就像两个老朋友在闲话家常自在无比。  “哼!我不挡着!他们行吗?”穆霓裳睨了水溶一眼道:“你那个二哥?六哥?全是动动嘴皮子的本事,打仗?他们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哈哈哈!”水溶笑呵呵道:“我就喜欢你这个唰厉的个性!”  “说点正经的吧!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穆霓裳知道水溶是想借着这两个国家的争斗给西疆的安定谋一点福利。  “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水溶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  “我说?”穆霓裳一指自己的鼻子,水溶点点头,穆霓裳长出一口气道:“如果是我,我就和拓博谈,并不是要帮他们灭了大聿,只是两国友好这样大聿为防止腹背受敌一定不敢轻举妄动!”  “可拓博本身是为了灭掉大聿,你不出力他是不会和咱们达成一致的。”水溶提出自己的意见否决穆霓裳的话。  “你不是想和大聿谈吧?”穆霓裳此时直勾勾的看着水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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